第一場訓練結(jié)束了,所有人都站在被重機槍反復掃了幾十遍的沙灘上,目送在第一場訓練中就被淘汰出局的特種部隊,抬著他們受到重傷的隊員,走上了一架直升飛機。
“恭喜大家,你們己經(jīng)少了一個競爭對手。在我的眼里,我成功的淘汰了一批懦夫!無論是因為什么原因,在戰(zhàn)場上選擇了逃避,就是懦夫!”
“你們認為我的訓練太過苛刻嗎?”
看到幾名站在自己面前的特種部隊士兵臉上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奧爾登教官伸手指著站在自己身后的一名助理教官,道:“讓我告訴你們,站在那里的諾丁里文諾教官,在同樣是沙灘的戰(zhàn)場上遇到了同樣的問題,當時敵人不但有重機槍,輕機槍,手榴彈,他們還有火箭炮!在那個時候,我們連隊醫(yī)都被敵人打死了!知道我們是怎么救活他的嗎?”
“我們頂著敵人射出來的子彈,硬是用自已的雙手,在沙灘上挖出一個兩米長,半米深的沙坑,為諾西里文諾這位只相處了三天的戰(zhàn)友,在沒有任何掩體的沙灘上,挖出一個臨時治療場所!當時諾丁里文諾教官在受傷的時候不慎吞進去一粒石子,正好就卡在喉嚨里,我們中間最懂得戰(zhàn)場急救術(shù)的戰(zhàn)友,怎么也無法讓他怯復呼吸,當時他真的急了,他就是用了一點消毒劑和一把格斗軍刀,硬是在戰(zhàn)場上,為諾丁里文諾教官做了一次成功地環(huán)狀甲狀軟骨切開手術(shù),在他脖子上切開一個一英寸寬的切口,制造出一個人工呼吸道!”
站在沙灘上,只要是懂得戰(zhàn)場急救術(shù)的軍醫(yī)官,或者是稍稍懂得一點人體生理學的特種部隊士兵,都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他們都用看待怪物一般的眼光,盯著那個現(xiàn)在還活蹦亂跳地諾丁里文諾教官。
“當時那位懂得一點戰(zhàn)場急救學,手里卻沒有一點急救工具的兄弟,為了讓諾丁里文諾教官環(huán)甲膜上的切口一直敞開,保證空氣一直進出流通,他必須在諾丁里文奇教官的開口處,插上一根管子。可是我們身邊當時什么也沒有。就連一根能夠通氣的圓珠筆芯也沒有!最后,我突然想起來,我身上還有幾根我平時最喜歡吸的古巴雪茄!”
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因為他們想破腦袋也不明白,古巴雪茄和保證環(huán)甲膜開口的管子有什么聯(lián)系。只有一些身輕百戰(zhàn)的老兵若有所悟,戰(zhàn)俠歌略一思索,眼晴里猛然露出一絲敬佩的光芒,兩個人地視線在空中相遇,戰(zhàn)俠歌暗中向奧爾登教官伸出一根大拇指,奧爾登教官臉上帶出了一絲笑意。但是很快就化為冷肅地平靜。
奧爾登教官從自己口袋里取出一支極品古巴雪茄,他慢慢撕下包裹在雪茄上的薄錫紙,然后當著幾百名特種部隊士兵的面,將那張錫紙用手指捻成了一個中間可能通氣的圓筒。奧爾登教官舉起手里那個用包裹古巴雪茄的錫紙制成的圓筒,道:“我們就是用這個東西,救了諾丁里文諾教官的一條命!”
站在沙灘上的幾百名特種部隊軍人一片嘩然,尤其是一直躲在強大國家機器羽翼保護下作戰(zhàn),人人都有衛(wèi)星定位儀,都可以通過衛(wèi)星電話呼叫到空中最華麗武裝支援,極少拚死作戰(zhàn)到最后一刻的美國三角洲特種部隊和美國海豹突擊隊員,臉上更流露出不敢置信的震驚神色。一名三角洲部隊的軍醫(yī),舉起了手,道:“可是這樣,很可能會讓他傷口感
染”
“感染?”奧爾登教官冷然道:“只有活著的人,才有資格被細菌感染!”
戰(zhàn)俠歌和四名跟他一起從第五特殊部隊走出來的人,都全身狠狠一顫,奧爾登教官的這幾句話,和他們在沙漠訓練營接受“水的訓練”,一句隊友在最殘酷的訓練中心臟停止跳動,反復搶救無效,教官只能用軍刀割開他的胸膛,強行用手抓住他的心臟,幫助他恢復心跳何等的相象?
到了這個時候,戰(zhàn)俠歌已經(jīng)真正明白,奧爾登教官要教給他們的是什么。
但是奧爾登教官顯然并不滿意他營造出來的這個效果和氛圍,所以他又拋出來一枚效果更驚人的重磅炸彈:“在那場戰(zhàn)斗中,我們終于依靠自己的技術(shù)和團隊配合,一點點消滅了優(yōu)勢敵人。等諾丁里文諾清醒過來的時候,我們想辦法幫他吐出了卡在喉嚨里的石子,然后把他脖子上那只用錫紙裹成的圓筒小心的拔了出來,最后再在他的傷口上涂了一點消毒劑,這就是我們能為他做的一切。七天后,跟我們又進行了兩次激烈戰(zhàn)斗的諾丁里文奇,還是用自己的雙腿,緊緊跟著我們的身后,活著走出了那個戰(zhàn)場!”
“他活下來了!”
奧爾登教官瞪著所有人,放聲狂吼道:“誰能告訴我,為什么情況近似,我們能在更惡劣的環(huán)境中讓諾丁里文諾教官活下來,而剛才那一隊號稱世界最精銳的特種部隊,那群垃圾中的垃圾,懦夫中的懦夫,卻只能宣布棄權(quán),帶著他們認為必須送進正規(guī)醫(yī)院治療的隊友,和他們身為逃兵的恥辱,從我們的面前滾蛋大吉?!”
四周一片寂靜。
奧爾登教官指著諾丁里文諾,道:“你,是從那場戰(zhàn)爭中活下來的主角,你最有資格去讓他們明白這個問題!”
身高只有一百七十公分,全身卻帶著一種獵豹般精悍氣息的諾丁里文諾助理教官,迅速走到了大家面前,他顯然是一個并不擅長站在幾百個面前演講的人。沉默了半晌,才沉聲道:“因為我們都想活下去!”
就這再簡單不過的九個宇,卻震得在場所有人雙耳嗡嗡作響。
“想在那種戰(zhàn)場上活下去,我們只能靠兩樣東西。第一,是我們手里的武器。第二,就是我們身邊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
說到這里,諾丁里文諾教官的眼神有點迷離了,他顯然回憶起了自己那場經(jīng)歷了人生最大危險地戰(zhàn)斗,他不由自主的伸手輕輕撫模著自己脖子上曾經(jīng)開過一條一英寸切口,跳過咽喉作為臨時呼吸道的位置,他沉聲道:“活躍在雇傭兵戰(zhàn)場上的老兵們都知道,如果在戰(zhàn)場上沒有了武器,我們無法戰(zhàn)斗會立刺死亡;但是沒有了并肩戰(zhàn)斗的伙伴,沒有保護自己的后背,我們同樣會很快死亡!所以就算只為了讓自己活下去。我們也會盡力搶救身邊哪怕是只認識了幾個小時的任何同伴!”
“戰(zhàn)友的命,就是自己的命!”
諾丁里文奇助理教官地話并不多,當他認為己經(jīng)清楚地表達出自已的思想和經(jīng)驗后,他對著在場幾百名世界最精銳的特種部隊士軍,敬了一個軍禮,然后默默的走下了臨時演講臺。
望著這個身高才一百七十公分,在國際特種兵舞臺上默默無名,身體里卻蘊藏著巨大生命力的優(yōu)秀軍人,突然間狂風驟雨般的掌聲,從沙灘上揚起。不為別的,只因為在聽了他的這些話后,在場的所有人,都重新理解了一次“戰(zhàn)友”和“隊員”這兩個平時接觸得最多的詞語另外一重真實的含意!
“你們一個個用防彈衣把自己包裹得像是一只鐵皮桶。還沒有開始和敵人作戰(zhàn),什么情報情勢,火力支援優(yōu)勢,數(shù)量優(yōu)勢,武器優(yōu)勢,訓練優(yōu)勢就把你們推到了勝利的天臺上,你們要做的,就是遠遠的用狙擊步槍去瞄準一群衣裝破破爛爛,手里拿枚ak步槍的外行人。要不然就是一腳踢開房間的大門,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往里面丟上一顆催淚彈,瓦斯彈之類地玩藝,才敢往里面沖。在我的眼里,你們就是一群狗,一群沒有了獵人手中的獵槍支援,沒有了獵人的口哨遙控指揮,就束手束腳,只能對著目標小聲嗚咽的看門狗!”
奧爾登教官厲聲喝道:“我要的是狼!一群可以在沒有任何支援,沒有任何希望的最惡劣環(huán)境中,憑借自己對生命的渴望奔襲千里的狼!一群面對最強悍敵人,也能嗷嗷亂叫撲上去的狼!我要你們每一個人都變成狼,變成一只就算被陷阱夾住了大腿,也可以生生咬斷自已的大腿逃出陷阱,再反過頭一口把自己的大腿咬住,把它當成食物吞進肚子里,補充自己因為身受重傷而損失太多生命力的狼!沒有這樣的生命力,沒有這樣的戰(zhàn)斗力,沒有這樣的適應力,你們就不配稱為世界最精銳的特種部隊,你們更不配參加四周后的“藍盾”軍事競賽!”
一股壓抑的氣勢,緩緩從幾百名世界最精銳特種部隊軍人的身上騰起,奧爾登教官猛然狂喝道:“告訴我,你們要做一群嗷嗷亂叫,縱橫原野的狼,還是做一群只敢躲在獵槍后面,去草叢里尋找被打下來的野鴨的狗?!”
幾百名世界最精銳的特種部隊軍人,一起用英語,狂吼道:“wolf!”
“在英語里,狼這個詞代表的是貪婪的,是極度窮困的,是兇狠的,是悍不畏死的,是看到食物就嗷嗷亂叫撲上去狼吞虎咽的!而作為軍人,一個狼一樣的軍人,你們就要把狼的貪婪,狼的兇狠,狼的窮困應用到你們的訓練,你們的戰(zhàn)斗當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