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進學校,我憑什么去獲得獎學金?在老師的眼里我是一個天才,但是在人才濟濟的中國,在集中了全國精英的北大清華,一個小小縣城里的我,又能算得上老幾?現(xiàn)在不是說什么助學貸款了嘛,不是有什么希望工程了嘛,但是我就不知道了,我們兩姐妹跑來跑去跑了兩個月,連腿都要跑斷了,為什么想申請下一份助學金,就這么難?!”
眼淚不停地從凌雁珊的眼睛里流出,她癡癡的道:“我們沒有錢送禮,沒有關(guān)系可以走,姐姐連自己的身體都搭上了,雖然她沒有告訴我。我卻能從她的身上聞到那一見到我們就擺足官腔地主任的味道,但是我地助學金貸款仍然沒有貸到!主任是搞定了,但是姐姐總不能用自己的身體,陪遍流程要經(jīng)過的每一個部門,每一個人吧?!”
這些戰(zhàn)俠歌還是不懂!
戰(zhàn)俠歌是少將的兒子,這已經(jīng)注定他無法接觸到一部分人間疾苦。
“后來,姐姐突然告訴我,我們不需要為錢發(fā)愁了,因為她找到了一份好的工作,每個月能賺將近幾千塊錢呢,只要她努力點。我們兩姐妹再省上一點,八個月的時間,已經(jīng)足夠讓她攢夠我上學的學費!”
戰(zhàn)俠歌的眼里里猛的騰起一絲憐憫的神色,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可以大致猜出后面發(fā)生地一些事情。在這個社會上,有光明必然就有黑暗,就好象我們中國不缺為國為民鞠躬盡瘁的人民公仆,也有利用職權(quán)便利大肆吞食著人民血汗的人物。有在戰(zhàn)場上為國捐軀的英雄,也有茍且偷生,甚至賣國求榮的漢奸。
凌寒就是想靠出賣自己的身體賺錢,也不是那么容易。一旦踏入這具行業(yè),她就會被社會背面的一種勢力控制。而那個“大哥”和他身后的三個兄弟,大概就屬于這類人物。
“在姐姐告訴我她終于找到了一份好工作,可以送我上學的那天晚上,我們兩個人買了一瓶灑。酒真的好少,只是二兩裝的小小一瓶。但是我們兩姐妹都醉了。那天姐姐又哭又笑,我現(xiàn)在也無法忘記,她趴在我的身上,請求我一定要好好學習下去的時候,那種表情。那是一種放棄了自己,只能把一切寄托到我身上的希望!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知道姐姐選擇一條什么路。她只是畢業(yè)罷了,又怎么可能應(yīng)聘成功,在我們鵬翔集團分公司應(yīng)聘成功,成為一名白領(lǐng)職員?所以,那天晚上,我吐了,把那些酒連帶我吃的雞腿都吐得一干二凈”
凌雁珊的話嘎然而止,因為她突然想到,她為什么要對面前這個素不相識,只是能叫出她和姐姐名字的戰(zhàn)俠歌說這么多?!是因為他身上那種堅強得可以頂天立地的強者氣勢,是他因為而生地憤怒,還是他眼睛那抹無法掩飾的同情?!
凌雁珊真的不知道,她知道的是,自己已經(jīng)對面前這這個男人,說了太多不應(yīng)該說的話。
戰(zhàn)俠歌呆呆的站在那里,他在默默的深思。他早就知道無論司法是否健全,只要有社會的存在,只要有等級劃分后導致的權(quán)力差異,就會有不公平的產(chǎn)生,這無論在哪一個國家,哪一個民族都無法避免,但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真正感受到了這種不公不正不平。
兩個就這樣怔怔的對視著,胡同再偏僻也會有人經(jīng)過,他們都用好奇的目光,望著那個猶如九天戰(zhàn)神般偉岸不凡卻呆呆站立的男人,再看看站在他對面,那個哭得雨帶梨花,兩只眼睛已經(jīng)微微泛紅的女孩,終于有一位年長的老人,走了過來。
這位年長的老人,拍拍戰(zhàn)俠歌的肩膀,以一位過來者的身份,語重心長的道:“小伙子,女朋友是要哄的,你男人,就要有男人的胸懷和肚量,和女朋友斗氣瞪眼,把女朋友晾在路上讓她一個人哭,算是怎么回事?象這么漂亮的女朋友,你要是不珍惜的話,很快就要被人搶走了?。 ?
聽到這位老人的話,戰(zhàn)俠歌終于回過味來,他對著凌雁珊歉然一笑,但是凌雁珊卻偏過了頭。戰(zhàn)俠歌對那位老人家連連點頭,道:“對對對,您老人家說得對極了,是我錯了,是我不好,是我小肚雞腸,是我沒有分出青紅皂白就出口傷人。我真的是想道歉啊,但是人家只知道在那里哭,我這不是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束手無策嘛。我這個人真的是很笨,害怕趙道歉趙會說錯話。唉現(xiàn)在的女孩子是越來越厲害了!”
前面亂七八糟的說了一大堆,最后一句話,戰(zhàn)俠歌倒當真是有感而發(fā)。
千恩萬謝的送走那位老人家,戰(zhàn)俠歌側(cè)眼偷瞄了一眼凌雁珊,雖然凌雁珊對他臉皮厚得自承是男朋友所得柳眉倒豎,但是總算停止了落淚,戰(zhàn)俠歌不由在心里偷偷呼出一口長氣。
“你不用這樣小心的向我道歉,我凌雁珊沒有你想象得那么柔弱!”
凌雁珊揚起了自己的頭,她有臉上還掛滿了淚水,她的眼睛因為器泣而發(fā)紅,但是一股說不出來的驕傲卻從這個小小的女孩身上揚起,她的雙眼遙遙望著清晨的天空中,一抹變幻無方的浮去,她的雙眼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不久的未來,她昂然道:“我知道姐姐的想法,她是想犧牲自己,讓我代替她活下去,活出一個人樣,活出一個幸福。我知道的時候,她已經(jīng)陷進去了,我現(xiàn)在沒有力量幫她走出這個泥沼。就算她現(xiàn)在不做了,我們兩姐妹身無分文別無長處,還是得生活在這片土地上,一樣要受人歧視!所以我拼命學習。我不但完成了所有高中的學科,我還在自修行為心理學,犯罪心里學,商務(wù)談判學,我用盡一切辦法武裝自己,我就是要在自己有能力幫助姐姐的時候,把她帶出泥潭!在此之前,我能為姐姐做的事情,就是裝,裝做我什么也不知道,裝做我還是一個不知道人間疾苦的笨笨的小女孩!”
戰(zhàn)俠歌突然發(fā)現(xiàn),和這個叫凌雁珊的小女孩相比,他的童年還是太幸福了。仔細品味著她的每一句話,戰(zhàn)俠歌在重新回味到“犯罪心理學”這幾個字時,他不由瞪大了眼睛,“你學犯罪心理學干什么?!”
“力量,我需要力量,赤裸裸的力量!而知識本身不能代表力量,還需要有把它變成力量的技巧和方法!”
凌雁珊的眼睛里緩緩騰起一股和她年齡絕不相同的冰冷甚至是陰冷,她輕聲道:“你也看到了,他們那樣欺付姐姐,等我擁有力量的時候,我要親手為我姐姐報仇!無論是五年,十年甚至是二十的上,我一定會讓他們的生命消失以前,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足夠的代價,我一定會讓他們后悔,為什么會欺付一個叫凌寒的女人!”
凌雁珊的聲音很輕,但是蘊含在其中的那股幾乎可以分金碎石的可怕力量,讓久經(jīng)沙場的戰(zhàn)俠歌,心里都涌起一種不寒而顫的感覺。
一個美麗而擁有高智商用知識和謀略把自己徹底武裝,更從小就在心底埋藏下仇恨種子的女人,她的破壞力絕對是驚人的。
她現(xiàn)在只有十幾歲,就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讓戰(zhàn)俠歌刮目相看的全局謀略以,和遠超常人的隱忍能力。
戰(zhàn)俠歌終于忍不住問道:“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你不害怕我和那些人是一伙的,而你說出這些話,只會把自己推進死路?!”
凌雁珊并沒有直接回答戰(zhàn)俠歌的話,她輕聲道:“姐姐堅持要我報考北大清華,我卻已經(jīng)決定報考軍事院校!”
雖然知道這個女孩子常出驚人之語,戰(zhàn)俠歌仍然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他實在想不出來,報仇和放棄北大清華這種全國最高學府報考軍事院校有什么必然的聯(lián)系。軍隊又不是可能幫她跑到這個小縣城里,來“消滅”或者鎮(zhèn)壓幾個逼良為娼的地痞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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