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柔推門進房間時,余年剛摘下耳機,見施柔急匆匆的,他笑道,“柔柔姐怎么了?”
施柔先問,“年年,我會不會打擾到你加班啊?”
“當(dāng)然不會,”余年順手把耳機放到旁邊,“剛剛把兩首歌的軌分好了,正準(zhǔn)備休息一會兒再繼續(xù),是怎么了?”
“還要繼續(xù)?孟哥一早就吩咐我了,讓我盯著你,不準(zhǔn)加太久的班,現(xiàn)在都十點了!”見余年只是笑,按照施柔的了解,這是肯定不聽勸了,她又換了個角度勸道,“謝總還在家等你呢,等不到你多寂寞??!”
余年笑容擴大,“不會的,他晚上有會,得十一點過才到家,我也差不多那時候回去就行?!彼UQ郏器锏?,“不然我回去了,一個人在家等著,孤孤單單,形單影只,多寂寞啊?!?
知道說不過余年,施柔放棄了,她拉過一把椅子坐下,這才說道,“年年你前兩天不是提了一句,讓我?guī)湍汴P(guān)注關(guān)注《藏寶》播出后的情況嗎?節(jié)目都還沒播完,你手上那塊江詩丹頓,果然就被眼力強悍的粉絲扒出來了。現(xiàn)在大家都在討論,您和謝總竟然戴了情侶表,這到底是個什么神奇情況?!?
余年接話,“不過肯定會有一部分人堅定地認為,這兩塊表的收藏價值非常高,我和謝游不過是正好買了同一款,這一款正好又只有兩塊而已,對嗎?”
施柔“啊”了一聲,“年年你刷微博了?”
余年笑道,“沒有啊,我一直在過帶,手機都沒來得及看。不過,我是不是猜對了?”
“對啊,網(wǎng)上現(xiàn)在就分成幾波,一部分感嘆你們可真有錢,一部分認為情侶表只是巧合,一部分認為肯定有隱情,后面兩方都在甩證據(jù),跟辯論一樣,還有什么行為學(xué)心理學(xué)什么的,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余年回家,洗了澡出來,瞄到謝游也在刷微博。
發(fā)現(xiàn)自己一不小心就被余年逮了個正著,謝游有些不好意思,他把手機放到旁邊藏了藏,又伸手拿過余年手里的毛巾,“年年,我?guī)湍悴令^發(fā)。”
余年聽話地坐下,感覺頭上的動作又輕又柔,他又好奇,“你是在看什么?”
謝游假裝專心擦頭發(fā),不說話。
余年干脆轉(zhuǎn)過身,雙手抱住謝游的腰,仰著頭,又問了一遍,“你是在看什么?”
面對這樣的余年,謝游抵擋不住,根本沒辦法不回答。他耳尖微紅,別開眼,坦白道,“……在看游魚cp文?!?
余年拖長音調(diào),“哦”了一聲,“就是里面有情-色描寫、不良內(nèi)容的?”
謝游好一會兒才應(yīng)了一聲,“……嗯?!?
知道自己再問下去,估計謝游都要燒起來了,余年重新坐好,輕咳兩聲,換了個話題,“竹簡的拍賣會有消息了嗎?”
“嗯,拍賣會估計會在港城舉行,維德主辦,但關(guān)于竹簡,拍賣方還沒有進行宣傳。我讓秦助理去咨詢,對方才給了信息,邀請函也已經(jīng)拿到了?!?
“《國書》竹簡貴重,估計是為了防止不必要的糾紛,維德才會瞞著吧?”這種情況不少見,余年輕輕舒了口氣,“如果這份竹簡也找了回來,外公那份名錄,就都齊全了?!?
他唇邊帶著笑,眼里氳著淺淺的光彩,“外公曾說過,這一份竹簡,在文獻竹簡范疇里,算是鎮(zhèn)國之寶。它是第一部史書的原稿,可以說是民族的源流。不過在我外公那一代時,竹簡就已經(jīng)幾百年沒有現(xiàn)世了,外公還以為這份竹簡不知道在世界的哪個角落,已經(jīng)化成了灰,沒想到,竟然被孫家悄悄一代一代地傳了下來?!?
謝游將毛巾放到一邊,從后面抱著余年,胸膛貼著脊背,他細細輕吻著余年的頸側(cè),低聲道,“嗯,那我們就把它買回來?!?
“好,我聽那個孫爺爺說起時,心里只有慶幸。雖然被偷出去賣了,但好歹還完好地存在世上,這就是最大的僥幸了?!庇嗄晖A藘擅?,又輕聲道,“不過幸好外公不知道這樁舊事,否則,估計會被這事兒氣得飯都吃不下!”
他笑容斂了兩分,又想起來,“外公去世后,外婆跟我說,外公就在天上,像星星一樣,一直陪著我的。后來外婆去世時,也是這么告訴我?!?
謝游停下親吻的動作,說道,“年年。”
“嗯?”
“要是我離開你了,我想變成你床頭的一盞燈,你一靠近,我就亮起?!?
余年眼眶一熱,轉(zhuǎn)過身,雙手環(huán)住了謝游的脖子。
謝游把人抱在懷里,溫柔地吻了吻他的頭發(fā)。
十七號上午,余年按照日程,乘車去黛鉑的總部。他坐在后排,正戴著耳機,聽樂器音重疊時的音效,一邊拿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做筆記。見孟遠有話要說,余年把耳機摘下。
“我才想起,忘了問,上次青銅簋的事情怎么樣了?”
余年手指靈活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筆,“對方說白送給我,什么條件都沒有,我就拒了?!?
“白送?”孟遠也懸起了心,“天底下哪兒有這么好的事,青銅器都有白送的?真要拿出去賣,沒有兩個億也有一個億,怎么可能白送。”他贊同余年的做法,“是我我也不敢收,誰知道收了,等在后面的是什么?!?
琢磨了兩秒,孟遠又問,“那后來呢,還有后續(xù)沒有,那邊再找你沒?”
余年看了看日期,“差不多一個星期了,沒再找我。”
思考兩秒,“不急,要真有事兒,就看是誰憋不住了。如果對方有圖謀,你這邊穩(wěn)如泰山,反倒能把主動權(quán)握在自己手里,虧不了?!敝懒饲闆r,孟遠心里有了數(shù)。他又道,“一會兒黛鉑夫人也會在,好像帶了六七套衣服過來,這次試裝,主要是拍板定下你走秀時穿哪一套,然后再做微調(diào)。還有就是,預(yù)演走走t臺,如果你步子有問題,估計會給你請個老師,要是沒問題,你就自由發(fā)揮了。”
乘電梯到了四十一樓,剛進到工作室,就看見黛鉑夫人正在和一個年輕助理說話。對方這一次穿的是灰白色的休閑西服,卷曲的長發(fā)利落地盤起,大耳環(huán),腕上戴著設(shè)計簡潔的手鐲,隨便一個側(cè)面,便可以登上時尚雜志封面。
見余年一行人到了,黛鉑夫人面上帶著恰當(dāng)?shù)男θ荩戎吒呓?,伸手,“很高興再次見面時,你已經(jīng)是我們的代人了。”
余年和對方握手,笑容粲然,“我的榮幸!”
寒暄兩句,黛鉑夫人走在前面,帶著余年到了另一個稍小的房間里,介紹道,“我這次過來,帶了九套衣服,需要辛苦你一一試穿了?!?
單是試穿,就花了兩個多小時。余年穿著第九套衣服出來,臉上沒有半分的不耐。
黛鉑夫人坐在高腳凳上,撩了撩鬢角垂落的一縷長發(fā),贊美道,“我終于知道,為什么斯里曼這么欣賞你了,你身材比例真的非常非常不錯,一米八的身高,不管是身長和腿長、腰臀的比例,還是臂長、頸部線條,甚至是頭圍,都賞心悅目!像我和斯里曼這樣,在這個行業(yè)里浸淫了幾十年的人,見了你,眼睛非常舒適!”
余年站在穿衣鏡前,抬著手臂,服裝助理正在幫他佩戴飾品,聽到黛鉑夫人的話,余年笑道,“聽您這么說,我很想感謝我的基因?!?
“不僅是遺傳的優(yōu)勢,你本身的體態(tài)和儀態(tài)都非常好,品味也很不錯。”黛鉑夫人在印著鳶尾花紋的紙面上寫了兩筆,“九套里我選出了三套衣服,現(xiàn)在可以按照你的喜好,排除掉一套。最后一套上秀,一套備用,怎么樣?”
余年沒有推辭,很有效率地排除了一套。
最終敲定后,黛鉑夫人合上筆站起來,“腰線的位置我會依據(jù)你的身形數(shù)據(jù)稍作修改,細節(jié)處也會盡量貼合你的氣質(zhì),”說著,她還搖搖手里的筆,“答應(yīng)我,到走秀結(jié)束之前,千萬千萬不要變胖?!?
余年笑著應(yīng)下,“當(dāng)然,不會讓您陷入苦惱的?!?
回程的路上,孟遠還感慨,“黛鉑夫人完全看不出已經(jīng)五十歲了,雖然有皺紋,但帶著一種、一種——”
“活力?!?
“對,就是活力!”孟遠揚揚眉,“果然你懂我的意思,臨走時,工作人員還送了小禮物。效率高態(tài)度好,能溝通,合作起來真的如沐春風(fēng)。哦對了,他們那邊說了,等大秀結(jié)束后,會讓你上三大刊之一的《f》年慶增刊的封面,已經(jīng)敲定了,日程我也給你排好了?!?
余年點頭,“我沒問題。對了孟哥,后天我要飛一趟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