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皇后倒吸了一口冷氣。
要說這南邊朝廷上下和趙嘯的關(guān)系最好,現(xiàn)在莫屬金海濤了。而且趙嘯對金海濤非常的禮待,頗有視為左膀右臂的感覺。
她忙問:“是私下喝斥還是當場喝斥?”
劉母嘆氣,道:“聽你父親說,侯爺好像一時間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僅當眾喝斥了金海濤,還把他身邊一個跟著他從福建過來的武將提拔成了禁衛(wèi)軍中軍指揮使?!?
禁衛(wèi)軍中軍指揮使,是負責近身護衛(wèi)皇上的。
也就是說,靖海侯不僅掃了金海濤的面子,還毫無掩遮地表現(xiàn)出了對金海濤的不信任,而且這種不信任不僅表現(xiàn)在對金海濤的忠誠上,還表現(xiàn)在金海濤的能力上。
劉皇后不由幸禍樂災地道:“那金海濤此時豈不是很不高興?”
劉母道:“何止是不高興??!聽說金大人如今也稱病在家,禁衛(wèi)軍的事暫時都由那些福建武將管著。你六嬸嬸不是和金夫人有些來往嗎?你六嬸嬸前兩天還聽金夫人說,侯爺這是要卸磨殺驢。早知道這樣,就應(yīng)該回北邊去。如今金家的長子已是宣府總兵,和臨潼王私交甚篤,就是金家長子的婚事,都是嘉南郡主做的媒。
“也不知道這金夫人是想讓我們家傳話呢,還是氣狠了找你六嬸嬸吐吐糟,反正你祖父已經(jīng)發(fā)了話,金夫人說的話就爛在了劉家,誰也不允許往外傳。誰若是傳了出去,就逐出劉家?!闭f完,劉母又有些不屑地道:“不過,什么事都有例外。你六嬸嬸這些日子看著顧朝得了勢,整天就想著往顧家靠。只怕金夫人的話早就被你六嬸嬸傳到顧朝的耳朵里去了?!?
劉母猜得不錯,這話的確是通過顧夫人傳到了顧朝的耳朵里。
他一個人在書房里琢磨了良久,最后請了金華陳家的家主過來,悄聲和他商量道:“聽說左以明要致仕了,是真的嗎?”
陳家和左家是同鄉(xiāng),若左以明真的要致仕了,別人可能會不知道,但毗鄰而居的陳家多多少少都能看出些端倪來。
說起這件事,陳家的家主就不由皺眉頭,道:“左以明肯定不會輕易致仕,除非是受皇上逼迫,可目前這種情況,皇上不僅不會逼迫他致仕,說不定還指望著他和靖海侯打擂臺。我之前也想看看左以明到底是怎樣打算的,一早就派人盯著左家了,可左家自左以明稱病之后就閉門謝客,再也沒有參與金華的諸事,一時間我也沒弄清楚左家是怎么打算的。你這么一說,我覺得我回去之后應(yīng)該去拜訪一下左家。有時候親自去看看比隔著道門猜測更能看出問題來?!?
顧朝緩緩地點頭,叮囑李家的家主:“飛鳥盡,良弓藏。當初趙嘯沒有人可用的時候慫恿著金海濤幫著他囚禁了皇上,誰知道金海濤也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主,一朝得意,就要和趙嘯分庭抗禮,趙嘯當然容不得他。不管這個所謂的走失的侍衛(wèi)是真是假,趙嘯和金海濤之間肯定要崩。我尋思著,我們是不是能找點機會。畢竟楊俊已經(jīng)死了,金海濤若是再退了下去,趙嘯手中可用的人也不多了。左以明素來站在皇上那邊,若是操作得當,完全可以讓內(nèi)閣全都變成我們的人,到時候我們就能和趙嘯一較高低了?!?
涇陽書院可不僅僅是個傳道解惑的地方。
有時候,他們也可以成為左右朝政,名留青史的大人物。
陳家家主立刻就明白了顧朝的意思,他笑道;“這件事你就交給我吧!我會說服左以明和我們合作的!”
顧朝滿意地點了點頭。
趙嘯卻被氣得快要瘋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那個叫樊攀的人怎么會無緣無故就這樣不見了?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太清楚趙璽的性格了。
為了保命,他連韓太后和皇長子都敢殺,他還有什么不敢做的?
禁衛(wèi)軍的侍衛(wèi)可不是從哪旮旯角里冒出來的,那是要查上三代的,怎么可能誰也不知道的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