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翌做皇帝的時候,兵權就被分為了好幾塊,但好歹還掌在皇帝手中,等到趙璽做皇帝的時候,五軍都督府就徹底地成了擺設,皇帝能指揮的也就是京衛(wèi)了。等到趙璽南下,京衛(wèi)又被一分為二,精銳跟著高嶺走了,余下的丟給了李謙。
李謙當然不會養(yǎng)一群尸位素餐之人,接手京城防衛(wèi)的第一年就把那些余留下來的京衛(wèi)以各種方法趕了出去,從軍中重新挑選了精兵強將充斥京衛(wèi),又親自過問京衛(wèi)平時的操練,輪番把京衛(wèi)拖到九邊去打仗,不過幾年的功夫,京衛(wèi)就完全變成了另一番光景。不說站出去像舔過血的殺氣騰騰,那也是腰桿挺直,十分精神,一看就是練家子。
跟著趙翌南下的禁衛(wèi)軍也不錯。
南邊的局勢比北邊更復雜。
北邊重兵囤守在九邊,只要掌了九邊,根本上就掌了北邊衛(wèi)所。
南邊因時時鬧倭寇,加之南邊的富戶多,就以姓氏為團,私底下組建了很多的團練,那些團練因有槍有錢,總兵府卻連軍餉都發(fā)不出來,吃空餉的很多,漸漸成了空殼,遇到倭寇上岸殺掠,有時候還要求助各地的團練。
高嶺是個忠心耿耿的,把個禁衛(wèi)軍經營的點水不漏,而趙璽也正因為有了這支人馬,才得以鎮(zhèn)得住各地的總兵府和沒有名分的團練。
當然,趙嘯的靖海侯府是例外。
但趙嘯的靖海侯是鎮(zhèn)守在閩南的,不奉旨是不能隨意調動的。雖說靖海侯府名將林立,那也是對閩南而,出了閩南,就是各總兵府、團練的天下了。
趙璽之前對這樣的局面非常的滿意。
后來無意間出了個楊俊能和靖海侯一爭高低,趙璽的心思就活了起來。撥了巨資讓楊俊再組建一支水軍,就是為了和趙嘯分庭抗禮。
所以趙璽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自毀長城,換了高嶺,讓金海濤接掌禁衛(wèi)軍。
而現(xiàn)在這件事卻就這么莫名其妙的發(fā)生了。
還以一種猝不及防的態(tài)勢展現(xiàn)在了眾人的面前。
除了趙嘯野心勃勃地想做攝政王或是皇帝,沒有第二種解釋。
李謙的表情不免有些微妙。
謝元希的表情卻比他還要微妙。他組織著語,卻讓自己的話語里充滿了不確定:“應該是這樣。云林已經派人繼續(xù)打探消息去了,只是金陵那邊的行宮已嚴禁人進出,還沒有聯(lián)系到皇上或是劉皇后身邊的人,不知道具體都發(fā)生了些什么事。但金海濤的任免已由吏部發(fā)出,那高嶺暴亡的事肯定也是真的了……”
李謙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道:“先確定高嶺的喪訊吧?如果人真的沒有了,給高家送上兩百金的喪儀。不管怎么說,高嶺的忠心還是值得人敬重的!”
趙翌要不是有他在身邊保護,能不能長成人都難說。
“還有親家老爺那里也要去看看才是?!崩钪t低聲叮囑,“現(xiàn)在不能確定趙嘯是挾天子以令諸侯還是準備逼著趙璽禪讓。不過我猜多半會是前者。趙璽畢竟大了,有了皇子,要他禪讓,恐怕不是件簡單的事??闪艚o趙嘯的時間又不多了。他若是聰明,就不要在這件事上過多的糾纏。先把皇上架空了,再逼趙璽禪讓,這是最省時力的法子了!”
謝元希頷首低聲應“是”,猶豫道:“左大人那里,您看要不要派個人去問問?”
若是趙嘯真的有了貳心,左以明作為內閣首輔,勢必也會受影響,何況左家和李家還是姻親。
李謙沉著臉答應了,回屋把諜報遞給了姜憲,道:“你看看!”
姜憲大吃一驚,靜默了好一會,這才道:“趙嘯到底還是沒有忍??!”
之前李謙要組建水師,不也是覺得現(xiàn)在的形勢下,趙嘯遲遲早早會掌控江南。
“趙璽可有消息?”姜憲想到趙璽的幼子,換位思考,如果她是趙嘯,就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殺了趙璽,擁幼帝繼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