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憲的經(jīng)歷與眾不同。
很多人都沒有像她一樣的經(jīng)歷,也就未必能了解她的想法。
她生而尊貴,別人窮其一生的奮斗才能得到的東西,對她而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或者是愿意還是不愿意的問題。也就是說,別人學(xué)得文武藝,是要賣給帝王家的,而她學(xué)文武藝,完全是因為她喜歡或者是無聊的時候用來打發(fā)時間的。
因而在她看來,她的孩子讀書是為了學(xué)做人做事,而不是去參加科考的。
因此她更看重的是西席的人品和待人處事的能力,其次才是學(xué)問。
鄭緘恰好在任何一個方面都符合她的要求。
她聞笑著對李謙道:“干嘛要悄悄地去看看?是怕我不同意嗎?我覺得這個師傅找得挺好的。我們可不能怠慢了人家。要去,我們夫妻兩個一起去。正好和鄭先生說說話。我可有些日子沒看見鄭先生了?!?
鄭緘娶兒媳婦的時候她雖然去了,但只是和鄭先生打了一個招呼。
關(guān)于慎哥兒啟蒙應(yīng)該學(xué)些什么,姜憲覺得她和李謙應(yīng)該好好地和鄭先生說說。
李謙顯然很高興姜憲贊同自己的想法,兩人挑了空閑的日子就一起去了鄭家。
鄭緘看著李謙這勢頭,覺得沒有個十年、八年,甚至是二十年,李謙是不可能挪窩的了。他索性就在陜西城里買房買地了,而且住的地方還離李家不遠,李謙和姜憲若是不想坐馬車那么麻煩,還不如坐轎子,一刻鐘就到了。
而姜憲和李謙來的也比較突然。
他們并沒有提前通知鄭緘,而是在一個碧空如洗的明媚春日,用過午膳之后,兩人坐著轎子,慢悠悠地到了鄭家。
沒想到謝元希正在鄭家做客。
鄭太太把姜憲迎到了內(nèi)宅,喊了兒媳婦譚氏出來給姜憲問安,然后又讓人給在前院閑坐的鄭緘、李謙等人送去了茶點,這才拉了姜憲的手道:“你們怎么突然過來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找我們家老爺?你是和我們說會兒話,還是去老爺?shù)臅孔俊?
姜憲和李謙身邊的人從來不敢把姜憲當成尋常的女子,男人們說話女人們不得參與這種事從來都不會發(fā)生在姜憲的身上。她有時候甚至有種錯覺,她的生活從來就沒有發(fā)生過什么變化。不過就是從前她是京城那座古老宮殿的主人,孤零零地堅守在那座宮殿里,心中很是茫然,根本說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堅守些什么;而現(xiàn)在,她則是和李謙在一起,呆在李謙的身邊,享受著李謙的寵愛,還有他溫暖的懷抱,悠閑地生活在李謙的羽翼之下。一如從前那樣受人尊重,被人敬畏,安全無憂。
她突然間很想見到李謙。
但她還是壓下了心底的這一點點迫不及待。
“我就在這里和太太說說話吧!”她微微地笑道,道出了來意。
這件事之前康祥云就來試探過鄭緘的意思了。在鄭緘看來,李家現(xiàn)在既有強父又有虎子,唯一所缺的就是繼承人了。只要繼承人選對了,這個家族最少還可以繁榮六十年。到時候這個家族也就立起來了。
他幾次進京為李謙辦事,身上已被打上了李家的標簽,就算李家不請了他去做西席,他也會關(guān)注慎哥兒的成長。更何況李謙還有這個心思。
鄭緘和鄭太太一直以來都相濡以沫,情誼深厚,這種事自然也會說給鄭太太聽。
鄭太太一早就知道了,而且還很是贊同——在她看來,既然撇不清了,就應(yīng)該想辦法走得更近才是。
如今聽姜憲這么說,知道李謙和姜憲兩口子是正式登門來請師的,她心里非常的高興。
這件事也就算是定了下來。
她忙謙遜地笑道:“就怕是我們家老爺才疏學(xué)淺,耽擱了慎哥兒?!?
姜憲笑道:“太太就不要說這些客氣話了。鄭先生不管是人品還是為人素來得我們家王爺?shù)木粗?,我也很是贊賞鄭先生的處事之道,能請了鄭先生做西席,是我們慎哥兒的福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