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宵和李謙也算是過命的交情。
李謙現(xiàn)在手下也有大把的人,雖說年紀(jì)輕、資歷淺,可卻都是戰(zhàn)功赫赫之人,最多兩三年,這些人就都得給安排到適當(dāng)?shù)奈恢蒙先?。誰都知道胡撥臘不行,對李謙來說,與其讓他或是蔡定忠把宣府總兵的位子坐得穩(wěn)穩(wěn)的,別人沒有辦法染指,還不如讓胡撥臘給他把位置占了,等過幾年他有了合適的人選,再把胡撥臘給頂下來。
說不定當(dāng)初姜鎮(zhèn)元打的也是這主意。
所以他就必須在此時把這個位置占了。
不然以后就沒他什么事了。
他能想得到的事,別人也能想得到。
以金家和李家的交情,他去爭宣府總兵而不告訴李謙,就算是不告而取,得罪了李謙。若他最后還沒有把宣府總兵拿下,那可就是面子里子全都丟光了!
金海濤只好去搭簡王的路子。
正好簡王對姜憲能上位耿耿于懷——在他看來,如果沒有姜鎮(zhèn)元,沒有李長青,沒有李謙,姜憲一介女流,怎么可能和他們這些男人一爭長短。
還有曹太后。
曹太后當(dāng)政的時候如和風(fēng)細(xì)雨,和他們商量的時候多,強勢的時候少,一直對鎮(zhèn)國公府容忍再三,甚至讓招安的土匪李長青做了福建總兵,最后還讓李謙進了禁衛(wèi)軍,做了坤寧宮的侍衛(wèi),這些不過是為了示恩,好把李家的兵馬抓在手里。
最后也證明,曹太后的盤算是對的。
她被困禁在萬壽山的時候,人人看熱鬧,只有李長青這種草根出身的人才講究什么“知遇之恩”,帶著李家的那點家底和姜鎮(zhèn)元死磕到底。這才有了后面的轉(zhuǎn)機。
簡王覺得自己手里也得抓個總兵或者是都指揮使才行。
不然真的較起勁來,他在內(nèi)閣面前可是一點分量都沒有。
就像姜憲,為什么敢在金鑾殿上殺了遼王,不就仗著她背后有人,手中有兵嗎?
兩人一拍即合。
簡王開始為金海濤奔走。
特別是在蔡如意進京省親,韓同心在坤寧宮給她接風(fēng)洗塵,命京城四品以上的外命婦全都進宮作陪,并留了蔡如意母子在坤寧宮住了幾晚之后,簡王覺得韓同心簡直是腦子里進了水,和自己根本不可能一條心,連姜憲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的情況下,他的動作更大了。
這下子不僅李謙知道了,金宵也知道了。
他覺得自己沒有臉見李謙,更沒有臉見姜憲。
胡撥臘不管怎么說,也是姜家的人。
特別是在姜鎮(zhèn)元遠(yuǎn)赴遼東平亂的情況下,他們這么做,一點情面也不講,也太勢利了一些。
魏氏就給他出主意,讓他拿一瓶好酒去找李謙喝酒,酒過三巡氣氛熱烈的時候問李謙能不能把他弄去榆林總兵府做個參將什么的。就說家里的氣氛太糟糕了,他不想呆在家里。
誰都知道,李謙就是為了控制榆林衛(wèi)才把邵家給擠走的。
去榆林總兵府做參將什么的,下之意是告訴李謙,他并不贊同父親的做法。
李謙是個明白人,一聽他這么說心里就應(yīng)該有數(shù)了。
金宵覺得妻子的主意真是再好不過了,當(dāng)天晚上就從太原趕往西安找李謙喝酒。
李謙聽了這話果然很高興。
不管事情變成怎樣,金宵愿意跑這么遠(yuǎn)來給自己解釋一番,至少誠意到了。
他半是玩笑半是認(rèn)真地問金宵:“你要是真的跑到榆林總兵府來當(dāng)參將,以后可就只能留在西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