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送過去了七、八天,鎮(zhèn)國公府那邊也給沒給她回個信。
這幾乎是從來不曾有過的情景。
難道鎮(zhèn)國公府出了什么事?
或者是現(xiàn)在戰(zhàn)事非常的惡劣,她伯父根本就顧不上這些?
姜憲在心里琢磨著,越想就越覺得心中不安。
她正尋思著要不要派劉冬月帶著她的親筆信進京一趟,畢竟有些事面對面的說和隨便讓人帶封信去是不一樣的。可她還沒有動筆,京城那邊就傳來消息,說是京城被圍了,遼王知道后勃然大怒,帶了八萬人馬進關勤王。
來報信的劉冬月滿臉的興奮,歡快地道:“京城也不是那么好攻打的。如今遼王進京勤王,到時候從后面包抄,京衛(wèi)的人再在城里唿應,也應該讓那些韃子知道知道我朝將士的厲害了!郡主這下可以放心吧?老祖宗她們不會有事的……”他說著,無意間抬頭,卻看見姜憲冷著一張臉,仿佛暴風雨馬上就要來襲般的陰沉。
他嚇了一大跳,忙收音垂手立在了一旁。
姜憲像在想什么事似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茶盅上的圖案,肅然道:“你可知道遼王的人馬到了哪里?”
“說是到了密云?!眲⒍轮斏鞯氐?,“不過,也有人說他還在遼東——那密云衛(wèi)的都指揮使不是遼王的岳丈嗎?有人說打前排的都是密云衛(wèi)的人而已?!?
姜憲的神色更不好看了。
劉冬月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有些不安地抬頭望了姜憲一眼,忙道:“郡主,要不我再去趟巡撫衙門?”
姜憲就算是郡主,也不過是個尊榮罷了,李謙的書信又時斷時續(xù),要得到第一手消息,最好是問陜西巡撫夏哲。她之前還怕夏哲不給她這個面子,誰知道劉冬月去問他這些事的時候,他還挺高興的,專程把他的一個幕僚叫了過來和他認識,并要他把劉冬月當自己人看待,有事也別瞞著他。
劉冬月領了夏哲的好意,這才能想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
姜憲聽了他的話輕輕地搖了搖頭,低頭望著手中的茶盅半晌都沒有說話。
劉冬月不安起來。
他喃喃地道:“郡主,是不是……有哪里不對?”
劉冬月跟著姜憲的這幾年,對姜憲有種盲目的信任和服從,覺得只要是姜憲反對的都是不好的,只要姜憲贊同的都是好的。
他悄悄地搓著手指。
姜憲抬起頭來,低聲道:“這天下這么多的王爺、侯爺、總兵、都指揮使,誰不知道京城被圍了,怎么就只有遼王進京勤王呢?”
原來是為著這件事。
劉冬月松了口氣,心笑著安慰著姜憲:“遼王和其他人不一樣嘛!他和皇上畢竟是親兄弟,和皇上的關系最近親,在皇上面前也比別人更體面一些……”話說到這里,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著姜憲,嘴角哆嗦。
遼王的確是是皇上的親兄弟,也的確和皇上的血緣最近,可遼王和皇上卻不是一母同胞,前年間,那遼王還和皇上爭奪過大寶,現(xiàn)如今,曹太后也時時刻刻地防著遼王。
各地的藩王、總兵無旨是不能進京的。
皇上什么都沒有說,其他的手握重兵的將軍在駐地沒有一個人敢動彈,遼王卻眼巴巴地趕著去勤王了。還帶了八萬人馬。
藩王中最多不過兩千衛(wèi)兵。
這八萬人馬是從哪里來的?
京城被圍,天下人的眼睛都盯著,遼王什么時候從遼東出發(fā)的,什么時候到了的密云,卻誰也不知道……
劉冬月結巴道:“不,不會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苯獞椕C穆地道。
她都能重生了,遼王為什么就不能造反?
何況曹太后殺了他所有的同胞弟弟!
念頭一閃而過,姜憲騰地站了起來:“不好!”
如果她是遼王,好不容易等來了這個機會,第一件事是做什么?
她會先殺了曹太后!
自趙翌親政以來,朝政被他弄得一團糟,曹太后不僅和遼王有仇,曹太后還比趙翌有能力多了,而且占著皇太后這個名份,就算遼王殺了趙翌,曹太后不承認遼王,趙翌又有庶長子趙璽,遼王就不是正統(tǒng),不可能得到朝中大臣和功勛世家的承認,除非遼王一路打過去。
可遼王那些年被曹太后捏在手里,要錢沒錢,要人沒人,這兩年趙翌親政之后雖然好了些,但時間太短,根本不足以讓他發(fā)動一場大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