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憲又“啪”地一下拍落了李謙伸過來的手臂,瞪著眼睛道:“你給我好生歇著!若是再不老實,以后我們就分房而居。”
他什么時候能控制自己了,他們就什么時候再在一起。
李謙心里原本就有些歉疚,姜憲這么一說,他心里就更不好過了,連連道歉,保證的話說了一堆,才換了姜憲一個笑臉,不再提分房而居的事了。
他不由長長地舒了口氣。
若是能和姜憲親熱自然是好,可若是姜憲不愿意,倆人就這樣靠在床頭說說話他心里頭也很快活。
“你說,汪幾道答應(yīng)幫你向邵瑞施壓?”姜憲有些困惑地道,“而且他默認(rèn)會再還你十萬擔(dān)糧草,剩下的就由邵瑞補上?”
兩人有幾天沒見,都有很多話對對方說,李謙正是要轉(zhuǎn)移姜憲視線的時候,就把自己去找汪幾道談判的后續(xù)跟姜憲說了。
前世,姜憲并不十分了解汪幾道。
她攝政沒多久就把汪幾道給擼了,汪幾道的女婿也就沒有了興風(fēng)作浪的資本,后來怎樣,她也不知道。
可汪幾道這樣,也太好說話了!
她沒辦法不懷疑。
李謙冷笑道:“不管他汪幾道打得是什么主意,他只要給,我就敢拿。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先把陜西行都司和都司的糧草解決了,在陜西站住了腳再說?!?
雖說最后把軍功分給了別人,可布日固德到底是誰捉住的,兵部內(nèi)部自有公斷,九邊將士自有黑白。軍人重軍功,以李謙的軍功,他走到哪里都應(yīng)該能站住腳跟吧?
姜憲不解地望著李謙。
李謙道:“我畢竟年紀(jì)在那里,又是頭次出征就立了功,很多人都認(rèn)為我是僥幸?!?
姜憲不禁安慰他:“你別在意這樣的話。不是賢能不招人妒忌,你走到哪里都會遇到這樣的人。時間長了大家知道你是怎樣的人了,就會認(rèn)同你了。慢慢來,咱們不著急。你的確還年輕著?!?
李謙大笑,道:“怎么說話老氣橫秋的,像我娘似的?!?
姜憲被噎住。
她的確比現(xiàn)在的李謙年紀(jì)大……
李謙見狀忙道:“我這不是逗你玩的嗎?”
姜憲還是橫了他一眼。
他就伸臂把她摟在了懷里,低聲嘆道:“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了。汪幾道的那個女婿已經(jīng)把其中的五萬擔(dān)糧草賤賣了,就算是汪幾道自己有心補漏洞也沒有辦法,除了要損失一筆銀子,還要能買得到五萬擔(dān)糧草才行?,F(xiàn)在可是春季,各地都忙著春耕,除非他能想辦法挪用戶部的糧庫,可梅城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打聽過了,汪幾道找過梅城,好像還讓他的那個女婿給梅城送了禮,梅城始終都沒有松口。他沒有辦法了,這才同意我的意見。不過,邵瑞也是個精明人,汪幾道讓他出血,邵瑞十之八九會找個機會讓汪幾道還的。他的這個女婿可把他給坑慘了?!?
的確,前世汪幾道就是這樣丟的官,當(dāng)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曾是趙翌在位時的首輔,一朝天子一朝臣。
今天一天都在急著趕路,兩人說了會話兒,瞌睡也就漸漸上來了,頭挨著頭躺下睡了。但等到姜憲翌日醒來,兩人卻像從前似的抱在了一塊兒,李謙的那個孽根還頂著她的大腿。
姜憲默默地靜躺了片刻,裝作不知道的樣子起了床。
李謙被驚醒,坐起來聲音低沉地問什么時辰了。
聲音懶洋洋的,還帶著幾分醇厚,姜憲聽得心都跳快了幾拍,更不要說情客等在屋里服侍的,神色間都有些不自在起來。
姜憲抿了嘴笑。
自有機敏的小丫鬟上前在她耳邊小聲道:“卯時還差三刻鐘?!?
姜憲傳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