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閃過,李謙心悸不已。
就像他自己有很多面,可在姜憲面前,卻永遠要擺出最好的那一面來取悅她一樣。
李謙上前,沒等姜憲反映過來,已緊緊地抱住了姜憲,低頭輕吻了她的頭頂,低聲道:“天氣這么冷?有沒有出去?我聽鄭緘說,這幾天怕是要下雪了。我已經(jīng)讓人去收購銀霜炭了,你別為難自己,使勁的用就是了。再不濟,我去夏大人那里討一點,別把自己凍著了?!?
之前他沒有想到會到陜西任職,過冬的炭買得不夠。
姜憲笑道:“你還怕沒有人孝敬不成?放心!我們都不會凍著的。到是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外面很冷吧?你身上都透著寒氣呢!”
她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微霽,五官都變得和煦起來,神色間又恢復(fù)了從前的溫雅。
李謙忍不住就親了親她的面頰,道:“都是有家室的人,話說完了就散了,在外面呆那么長的時間干什么?也不過是吃吃喝喝的?!?
姜憲抿了嘴笑。
她知道朝中的大臣都喜歡到花街柳巷去喝花酒,倒不是人人都要去眠花宿柳,不過是有柔弱的小女人仰幕,讓那些人到黃昏的老頭子們覺得舒服而已。
夏哲也應(yīng)該不例外才是。
或許是李謙自己回來了?
姜憲眨了眨眼睛。
莫名的,李謙就有種姜憲肯定知道夏哲等人去喝花酒了的感覺。
他有些不自在地輕輕咳了一聲,道:“我聽小丫鬟們說你今天心情不好?出了什么事?”
說起這件事,姜憲的柳眉又豎了起來。
她把屋里服侍的打發(fā)了下去,和李謙坐到了臨窗的大炕上,壓低了聲音道:“陸家大小姐給我寫信,說高妙容想讓自己的哥哥高妙華娶她為妻,不光明正大的上門求親,卻在袁家三小姐花會的時候設(shè)計讓她和高妙華同處一屋,如今這件事被有心人傳了出去,太原城里傳得沸沸揚揚。她母親之前因為她父親得罪了莊大人吃了不少苦,如今卻再也受不住了,和她父親商量著,如果高家來求親,就認了這門親事。”
李謙張大的嘴巴,驚訝的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姜憲不禁嘆氣,道:“若是兩情相悅,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善懠掖笮〗闱撇簧细呙钊A的人品學(xué)識,寧愿出家也不愿意嫁給高妙華。她怕高家來求親,到時候父母會把她嫁給高妙華,就寫了信來求我。我覺得,這件事還得你幫著出面解決才行……”
李謙愕然道:“既然如此,你為何寫信給曹宣?”
姜憲道:“我是不愿意看見陸家大小姐被高妙容擺布,打定了主意要說服你把高家和陸家的事壓下來的。可陸大小姐已經(jīng)名譽受損,只怕以后很難嫁個如意郎君。我寫信給曹宣,是讓他幫著去吏部走一趟,看看陜西有沒有什么空缺,把陸大人調(diào)到陜西來,陸家小姐也就可以避開那些流蜚語了。而陸大人這人個雖然孤高,可行事卻公正,治學(xué)是把好手。若是能把他調(diào)到西安府做教諭,以后康先生和鄭先生辦書院,也有個搭手的人。倒也算得上是一舉多得了?!?
李謙聽說陸家大小姐不愿意的時候已是怒不可遏,姜憲表明要幫陸家大小姐的時候他倒覺得本應(yīng)如此,可姜憲因此而把陸大人調(diào)到西安來,他還是覺得有些小題大做了。
“要不要這么麻煩?”他道,“就算是調(diào)到西安來做教諭,也要費些功夫,吏部那些人,向來不怎么好說話!”
人情是越用越少。
在他看來,陸家還沒有重要到讓姜憲去動用這些人情。
姜憲冷笑,道:“這件事若不是高妙容惹出來的,我犯得著這樣大費周折嗎?不管怎么說,在外人眼里,她畢竟是在你們家長大的,是何夫人教養(yǎng)出來的,事情傳了出去,你以為只是丟了高家的人嗎?那高家又算個什么東西?若不是依附著李家,誰知道他們高家是從哪個旮旯角落里冒出來的?別人會去議論他高家?他們高家又有什么值得別人議論的?陸家又是為了什么準備答應(yīng)這門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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