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大太太和二太太把情客對莊夫人的態(tài)度看在眼里,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由得神色微妙。
情客就是再尊貴,也不過是個丫鬟,袁家也不過是看在姜憲的面子上。
她卻當(dāng)著莊夫人的面直唿溫鵬的名字。
如果不是受了姜憲的影響,她怎么敢如此放肆。
可見溫鵬在姜憲心目中的地位。
袁家二太太想到這些日子莊家和李家紛爭,不由低聲對袁家大太太道:“大嫂,您看這件事,要不要跟大伯說一聲。我總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對勁。就算是李家不怕莊家,可也犯不著這樣的得罪莊家。”
袁家大太太是袁家的宗婦,見識比二太太多,也感覺到了情客的不同尋常,如今聽了二太太這么一說,主意就更正了:“我這就去見大老爺。郡主那邊,也好早點拿個章程?!?
袁家還沒有和姜憲正式接觸。照袁家大老的意思,用不著上趕子巴結(jié),可也不能失了禮數(shù)。趁著袁家三小姐出閣的時候給李家下個貼子,如果姜憲給三小姐添箱,她們就趁機再下個貼子請了姜憲來吃喜酒。姜憲來自然是好生生地招待,如果不來,也不強求,等以后有機會再結(jié)交。
若是情況有變,那他們就不能對姜憲太過冷淡了。
可事情到底有沒有什么變化,還得由袁家當(dāng)家的袁大老爺來決定。
袁大太太也顧不得滿屋的客人,去了袁家大老爺?shù)臅俊?
丁夫人得到消息,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
她想了又想,實在想不出姜憲為何要這樣對莊夫人。
你說姜憲有持無恐怕,姜家和太皇太后遠(yuǎn)在京城,總不能因為這點點小事就趕過來給姜憲撐腰。而且就算是撐腰,文武兩途,姜憲就是要收拾莊大人也要費一番周折。如果說姜憲是不知天高地厚,可從她和姜憲的接觸和姜憲這些日子在太原的所作所為看來,她根本不是這樣的人。
姜憲到底怎么想的呢?
丁夫人心中隱隱不安,晚上遇到提早下衙回來的丁大人,忍不住把這件事告訴了丁大人。
丁大人當(dāng)時就有點傻眼,轉(zhuǎn)念之間已是神色大變,匆匆地吩咐丁夫人:“快,快給我磨墨,我有事要問姐夫。”
他說的姐夫,是刑部侍郎姚先知。
丁夫人嚇了一大跳,一面挽了衣袖給丈夫磨墨,一面道:“您這是怎么了?難道丁家和李家的事有什么不妥當(dāng)嗎?”※
“何止是不妥當(dāng)!”丁大人道,走到了書案前,“事情太巧了!李家和莊家的罅隙還沒有個公案,溫鵬就調(diào)任了云南布政使,郡主身邊的一個大丫鬟都敢直唿其名。你又說那郡主不是不諳世事的人,我懷疑,溫鵬肯定是一時半會兒回不了京城了。他畢竟是庶吉士,散館之后就到了刑部,之后從來沒有出過什么錯,連著三個考核都被評了優(yōu),去云南任職也是連進(jìn)兩品,從正四品到正三品,這樣的履歷,就是我也不敢說他就會一直呆在云南??杉文峡ぶ鲄s毫無顧忌——如果不是她知道了些什么,就是這件事與她有關(guān)。
“我之前一直聽說嘉南郡主是十分受寵愛的,就是皇上,她也是敢指使的。因而她出閣的時候,我才會猜測是李家長子引誘了她,而不是宮里容不下她了,才把把她遠(yuǎn)遠(yuǎn)地打發(fā)給李謙。要知道,當(dāng)初嘉南郡主選婿的時候,金宵也曾去過京城。如果真要遠(yuǎn)遠(yuǎn)地打發(fā)了嘉南郡主,金宵是比李謙更好的人選。
“若嘉南郡主只是聽到了什么消息還好說,怕就是怕這件事壓根就是她指使的。
“之前李家和莊家相爭的時候,我一直沒有插手。
“莊家不過是下了她的面子,她就能毫不在意地斷了溫鵬的前程,這可不是普通女子能做得出來的事。
“一定要打聽清楚才是。
“無心算計有心。
“不然我們到時候怎么死的都有可能不知道?!?
丁夫人聽著,打了個寒顫,磨墨的手也不由慢了下來。
她仔細(xì)地回憶著,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什么地方得曾經(jīng)得罪過姜憲……“
遠(yuǎn)在云龍山的姜憲正在和李冬至、何瞳娘釣魚。
她有點無聊。
兩個小姑娘一個太小一個太靦腆,一點也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