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憲嚇了一大跳,見李冬至十分認(rèn)真的樣子,不禁又失笑,道:“誰跟你說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話?!?
“不是亂七八糟的話!”李冬至聞頓時露出些許委屈的神色,道,“是我大哥跟我爹說的,我都聽說了。我大哥說了,他誰也不娶,只想娶你,如今他得償所愿,再無所求,以后一定全都聽我爹的……”
這樣的話姜憲還是第一次聽到。
她奇道:“公公一開始不答應(yīng)我和你大哥的親事嗎?”
李冬至嘻嘻地笑,道:“我爹不是不答應(yīng)你和大哥的親事,是之前我爹想讓我大哥取個貴女進(jìn)門,以后好教育我的侄兒。我哥不答應(yīng),說服了我爹,說最要緊的是門當(dāng)戶對。結(jié)果我爹剛同意了我哥的想法,我哥又變卦了,非要娶了嫂嫂不可……我爹就說我哥一會一個主意,恐怕連自己到底想什么都不知道。我哥就急了,就跟我爹說了那番話?!?
姜憲忍不住掩了嘴笑。
但也不可否認(rèn),李冬至和她說李謙,不管是好的壞的,她都聽得津津樂道,覺得有趣。
“那我進(jìn)門之后,公公沒有再說什么吧?”她問李冬至。
“沒有啊!”李冬至笑道,“我爹可高興了。說陰差陽錯的,我大哥到底如了我爹的意,給他娶了個貴人做媳婦……”說到這里,李冬至突然得有些不妥,面色顯得有些窘然,低聲道,“嫂嫂,我爹也不是別的意思,就是覺得我們家出身太低了,如果媳婦的身份能高點,以后孫子有個好的母親教導(dǎo),也能像靖海侯府家的那些公子似的,走出去風(fēng)度翩翩,氣度高華……”
姜憲“撲哧”笑出聲來:“萬一我要是教出個紈绔子弟來怎么辦?”
李冬至有些傻眼。
姜憲更覺得她可愛。
就摟了她的肩膀道:“哎呀,我們別說這些了。公公的心思我知道了。至于能不能做到,還真不好說。不過,你大哥的性子好像很倔強似的,公公要他這樣,他偏要那樣。他們是不是常常意見相佐?”
“大哥的性子才不倔強呢!”李冬至急急地道,生怕姜憲誤會了李謙,“我大哥從小就得我爹的喜歡,我爹也最看重我大哥。我大哥很少和我爹想見相佐的,我爹也很聽我大哥的勸阻的……”
姜憲就引著李冬至說李謙小時候的事。
可惜的是李冬至對李謙小時候的事記得并不清楚,有些事還是偶爾從苗嬤嬤嘴里聽到的只片語。但苗嬤嬤的口風(fēng)很緊,誰若是問起李謙的事,她都推說自己當(dāng)時只在院子里當(dāng)差,不曾近身服侍李謙的生母,所以不太了解李謙的事。
姜憲聽著就對苗嬤嬤感起興趣來。
到了下午,她打發(fā)李冬至去陪何瞳娘,就叫了七姑,讓苗嬤嬤來湊角,一起打葉子牌。
苗嬤嬤衣飾整潔嚴(yán)謹(jǐn)?shù)仉S著印采過來。
姜憲、七姑、情客和苗嬤嬤就一起打起了葉子牌。
苗嬤嬤的牌技和七姑是一個水平,姜憲和情客不一會就殺得她們連連失手,輸了二、三兩銀子。
姜憲不由抿了嘴笑,對苗嬤嬤道:“我跟李謙說,讓他拿了體己銀子補給你?!?
苗嬤嬤聽著,原來有些嚴(yán)肅的臉色上就露出淡淡的笑意,道:“那倒不必。這點體己銀子我還是有的?!?
“你是服侍過我婆婆的人,”姜憲很隨意地道,甩了張牌出來,道,“他孝敬你是應(yīng)該的?!?
苗嬤嬤笑笑沒有爭辯,既沒有說不要李謙孝敬,也沒有說需要李謙孝敬。
莫名地,姜憲就想起孟芳苓來。
后來在她身邊做女官的孟芳苓就是這個樣子,什么也不說,默默地為她做著事。
苗嬤嬤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