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謙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喜歡管她這些無關(guān)大雅的小事,姜憲倒沒有多想,把冰河交給了劉冬月:“齊夫人很熱心周到,我這里沒有什么不好的。李謙既然讓你跟著劉冬月,你就跟著劉冬月好了,你也有個人使喚?!?
最后一句,是對劉冬月說的。
冰河聽著都快要流眼淚了。
想他也是在眾多的小廝中挑選出來的,好不容易才入了大爺?shù)难郏豢偣芊衷诹舜鬆斘堇?,聰明機(jī)靈,小心翼翼,從不曾出過錯,在李家好歹也算是在仆婦中橫著走路的人,如今卻被大爺丟給了郡主的小廝使喚……等到大爺和郡主成了親,哪里還有他的出頭之日??!
他還準(zhǔn)備有一天能做李家的管事呢!
劉冬月笑著把人給領(lǐng)了下去。
他是宦官,姜憲還不夠資格用他,朝廷又不允許百姓私閹,李謙和姜憲為了保住劉冬月的性命,也為了避免一些好奇的眼光和麻煩,對外都不約而同地說劉冬月是姜憲身邊的一個小廝而已,劉夫人等人稱唿劉冬月為“冬月”,像冰河這樣的,就會尊稱他一聲“冬月哥哥”。
一路上都有仆婦給劉冬月打著招唿。
劉冬月含笑點(diǎn)頭,對目前的生活很滿意。
姜憲則由齊單和齊雙陪著,三個人說說笑笑,講著山西官場上的笑話,讓姜憲對山西官員有了全新的了解。
這兩過了五、六天,李謙和姜律的應(yīng)酬終于少了起來,李謙來看她。
“要不要出去走走?”他打量著姜憲道,“這里的集市上有很多買韃子小飾品的,都很有特色,在京城很難看到。而且這里離恒山也很近,道衍法師曾經(jīng)在那里住過十年……”
姜憲見他說話心不在焉的,眼神只顧著往她臉上粘,不由得心中動氣,道:“你看我干什么?”
誰知道李謙卻認(rèn)真地道:“我看你眼睛消腫了沒有?看來那個鴻一和尚還有些道行,你的眼睛已經(jīng)消腫,可見你這幾天休息得還不錯,冰河說你一切安好,倒也不是敷衍我?!?
幾句平常普通的話,卻透著濃濃的關(guān)切,讓姜憲的臉莫名的就火辣辣地?zé)?
李謙溫聲地問她:“你這幾天都沒有出門,和齊家的兩位小姐頗為投緣嗎?”
“還好!”姜憲下意識地不想在李謙面前多談?wù)擙R氏兩姐妹,含含煳煳地應(yīng)了兩句,就轉(zhuǎn)移了話題,“聽說齊大人這幾天領(lǐng)著你在大同轉(zhuǎn)了一圈,有什么收獲沒有?”
“認(rèn)識了大同官場上的一些人?!崩钪t淡淡地說,但說到齊勝治兵的時候,眼睛就亮了起來,“他在大同鎮(zhèn)守了十五年,改良了斬馬刀,還在軍中推廣一種刀法,專攻敵軍下路,戰(zhàn)時亦可能攻馬蹄,對付韃子的的騎兵很好。我跟云林提過兩次,讓他想辦法將這種刀法學(xué)會了在我爹的治下推廣……”
姜憲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李謙。
每到這個時候,李謙就格外的飛揚(yáng)。
她有時候覺得自己在很多政事上妥協(xié),與李謙在談?wù)撎煜麓笫聲r流露出來的那種向望和自信有很大的關(guān)系。
白愫說,這就是野心勃勃。
可野心勃勃又有什么不好?
如果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也是一種幸福。
像她和趙翌,就是典型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所以總是過得亂糟糟的。
兩個人在那里一個說,一個聽,氣氛卻非常的好。
以至于香兒在門口站了片刻,才輕手輕腳地走了進(jìn)去,低聲地稟道:“郡主,大爺,齊夫人身邊的嬤嬤過來說,鎮(zhèn)國公夫人和清蕙鄉(xiāng)君來了大同,讓我們服侍您更衣,兩位貴人最多還有兩刻鐘就要進(jìn)府了?!?
“你說什么?”姜憲愕然,“鎮(zhèn)國公夫人和清蕙鄉(xiāng)君來了大同?”
“是!”香兒不知道姜憲為何驚訝,忙道,“齊夫人身邊的嬤嬤說,齊大人和小國公爺剛剛才得的信,齊大人、小國公爺、齊夫人已經(jīng)去了城門口迎接,齊家兩位小姐正在屋里梳妝打扮?!?
“她們怎么來了?”姜憲喃喃地道,心里隱約覺得京城里出了事,忙高聲喊著劉冬月,讓他趕去城門口。
劉冬月也慌了神,小跑著出了堂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