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姜憲做郡主的時候住在宮里,蔡大小姐沒有機會認識她。姜憲做皇后的時候,蔡大小姐也已經(jīng)嫁人,沒有資格認識她。所以姜憲和蔡大小姐一點也不熟悉,如果不是蔡大小姐曾經(jīng)鬧出那些事來,又做過白愫的嫂姐,姜憲連這個人都不會有印象。至于韓同心,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是那么聒噪,姜憲對她的容忍度也不是很高。
聽說韓同心和蔡大小姐來拜訪她,她覺得為了見這兩個人重新梳妝打扮一番太麻煩了,索性直接拒絕:“就說我睡著了,讓她們下次進宮再說?!?
情客應(yīng)聲就要退下,卻被白愫叫住了。
她嗔道:“保寧,你總得交幾個朋友才是。不然你出了嫁,和誰走動去?!?
姜憲不以為然地道:“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近鄰。只要我伯父一日還掌管著五軍都督府,就有人和我來往?!?
“保寧!”白愫神色肅然,“你什么時候變得這樣極端了!這世間萬物雖然有陽陰兩面,陽中還有一點陰,陰中還有一點陽。你不能看人看事不是黑就是白,中間還有個灰……她們又不礙著你什么事,不過是去見見,她們回去之后卻能向人吹噓和你打過交道,何樂而不為?你看你,平日待我多好,對她們也多個笑臉就是?!?
姜憲一點也不想,但她不想讓白愫為難。慈寧宮里的人都知道白愫在她屋里陪她,她們不敢說她,卻會說白愫。
“那就讓她們進來好了!”姜憲依舊不想更衣,隨意順了順自己的纂兒,就這樣歪在臨窗的大炕上見了韓同心和蔡大小姐。
韓同心不免嚷嚷:“保寧,我們遠到是客,你居然就這樣見我們。”
“我們姐妹,講那么多虛禮做什么?”姜憲見了韓同心想著她們到時候還要拿了自己抬高她們,就不想讓她說過去,笑道,“我這樣是沒有把你看外,你說是吧?蔡大小姐。誰家姐妹見面,還要按品大妝的?!?
蔡大小姐呵呵地笑,道:“我閨名如意??ぶ鞣Q唿我如意就是。”
韓同心原本還想和姜憲大戰(zhàn)三百個來回,見自己的好閨蜜蔡大小姐毫無戰(zhàn)意,還主動結(jié)交起姜憲來,也只好鳴金收兵。
姜憲覺得蔡大小姐是個有趣的,遂笑道:“我乳名保寧,你喚我保寧就是。”又介紹白愫,“這是掌珠姐姐?!?
白愫笑著和蔡大小姐、韓同心見了禮,道:“我和保寧同年同月,應(yīng)該稱兩位為姐姐吧?”
“是啊,”蔡大小姐笑道:“我和同心都及笄了……”
兩人寒暄了起來,從這幾天天氣如何說到了最近京里都流行什么樣的裙子。
姜憲在那里有一句沒有一句的聽著,韓同心卻顯得有些焦慮,偏偏姜憲想不起前世的這個時候韓同心身上都發(fā)生了些什么,只好拿了茶幾上的瓜果吃。
韓同心看得就有些著急,她低聲對姜憲道:“你就知道吃!你知不知道,京城出大事了?”
姜憲才不相信這些深宮內(nèi)院的女子能聽到的“大事”自己卻不知道。
她心不在焉地道:“關(guān)我什么事?。刻焖聛碜杂懈邆€子頂著。”
韓同心一副狠鐵不成鋼地道:“你知道遼王殿下靖海侯世子爺都到京城來了吧?聽說皇上要給兩人選妃呢?你難道就不怕掌珠妹妹會嫁過去?”
她知道,白愫才是姜憲最要好的朋友。
遼王在極北,靖海侯在極南,對于京城里長大的女子來說,那是走錯了都不會走的地方,是一輩子不可能去的地方。遠嫁到那兩個地方去,就意味余生都有可能見不到自己父母和兄弟姐妹。而且那遼王還是個有著兩個貴妾兩個嫡子的鰥夫,誰愿意去蹚那渾水??!
姜憲有些發(fā)愣。
前世,她可沒有聽說過這件事。
難道今生有了變化?
姜憲頓時皺了眉頭。
韓同心就有些得意洋洋地道:“我娘就是聽說了這件事才會帶我進宮的。如意姐姐也是一樣。我們都不想嫁到遼北或是福建去?!?
你們想嫁給曹宣!
姜憲在心里道,沒有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