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萬就已經(jīng)很讓梅姐驚訝了。
先不說,向往那個讓人絕望的制作成本。
即便真的賺了錢,梅姐本人能分到140萬,其實也已經(jīng)是可以接受的報酬了。
要知道,這個年代的港星,可不是后世一集電視劇就敢要200萬的流量明星,那特么還得偷個稅呢!
就拿梅姐來說,她去內(nèi)地開一場演唱會的出場費(fèi)也不過七八十萬,一部港片的片約也就一百多萬。
而且,這還是包括經(jīng)紀(jì)公司,以及經(jīng)紀(jì)人的分成在內(nèi)。
雖然到了她這個級別,經(jīng)紀(jì)公司的分成比例很低了,但也不可能全揣在她自己兜里。
后世梅姐離世的時候,資產(chǎn)也不過3000多萬。而且要知道,梅姐的出道時間是1982年。
那一年,齊磊剛來到地球表面。
到她離世二十多年,攢下億萬身家,多嗎?
而且,她的主要財產(chǎn)來源,其實是房地產(chǎn)投資和金融投資。
演藝事業(yè)真的就是賺辛苦錢。
所以,140萬真的不少了,而且是半季就有140萬的進(jìn)帳,那一季就近三百萬了。
雖然《向往》檔期長了一點,可這絕對是梅姐從藝以來接到的最輕松的工作。
在有山有水的地方,住兩個月。
而且別忘了,中傳的合同是與經(jīng)紀(jì)公司切割開的,公司那邊該是多少錢就是多少錢,齊磊一分沒少付。
剩下張國戎和梅姐的部分才是按分成來算。
也就是說,這300萬是實打?qū)嵉倪M(jìn)到梅姐兜里。
已經(jīng)相當(dāng)滿意了。
結(jié)果……
結(jié)果,你讓我看看下面的大寫?
梅姐一低頭:壹仟肆佰萬圓整……
“真是1400萬?”
大寫的就沒有多個零少個零的問題了。
登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搞咩???你個死孩子,不要開這種玩笑!”
一百四十萬她還沒接受,一千四百萬就離譜。
梅姐從藝二十年,就沒拿到過這么多的酬勞,而且還是半季。
張國戎此時也站了起來,拿過梅姐的支票仔細(xì)看了看,確認(rèn)是一千四百萬。
皺眉看著齊磊,“怎么回事兒?說好是幫忙的,你別搞?。俊?
張國戎倒不認(rèn)為齊磊在開玩笑,他以為是齊磊知道他這邊的困境,變著法的幫他們。
也難怪剛剛他會說違約金他來出。
不過,張國戎還是很有原則的,一碼歸一碼。這個錢他們是不能要的。
對此,齊磊也無語,心中大嘆,這就是差距啊!
一千四百萬放在這個年代的天王巨星手里,都不敢接。
要是放在二十年后的某些流量小牲、當(dāng)家花蛋手里,能甩齊磊臉上,一千四百萬?你打發(fā)要飯的呢?
“你倆想什么呢?”
齊磊對二人翻著白眼兒,“我要是想用錢幫你們,會直接把戎哥的經(jīng)紀(jì)公司買下來,還用拐彎磨腳?”
給兩人算了一筆賬,“央視那邊與廣告商簽的是收視率分成合同。”
二人迷茫,“????”
這個年代,這種合同不常見。
齊磊也懶得解釋,“反正就是收視率越高,廣告收入就越高?!?
“截止第六期播完,總廣告收入是3.04億。”
“刨除制作成本,央視的播放成本,凈利潤差不多2.7個億吧!”
“我給你們倆湊了個整兒,多的下半季結(jié)賬的時候再算?!?
張國戎:“……”
梅姐:“……”
一時之間,沒反應(yīng)過來,三觀有點崩了。
你要知道,他們在香港上電視綜藝,多數(shù)時候就是公司的宣傳任務(wù),要么就是友情幫忙。
即便有通告費(fèi),也就是一萬兩萬港幣。
有的甚至就幾千塊兒,包個紅包。
怎么稀里糊涂放松了兩個月……
“真的是一千四百萬?”
這回喊出來的是張國戎,聲調(diào)都變了。
“不要搞?。烤C藝這么賺錢嘍?”
“兩個就拿一千多萬,要睡不好覺的!”
齊磊則是異常嚴(yán)肅,“戎哥,你又搞錯了。”
張國戎,“哪里搞錯了?”
齊磊,“半季!半季一千四。估計這一季播完,你能分3100萬左右吧?”
張國戎和梅姐:“……”
三千多萬,兩個月?
梅姐心說,老娘存款加房產(chǎn),再加投資,值三千萬嗎?怎么稀里糊涂就翻倍了?
張國戎更是顛覆三觀。
做為男星,賺的肯定比梅姐要多一些,可也多的有限。
況且是在香港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三千多萬對他來說也不是小數(shù)目。
心里有點發(fā)慌,這錢來的太容易了。
而齊磊此時看著二人呆愣的表情,其實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做為一個重生者,別的行業(yè)齊磊不保準(zhǔn),可是在傳媒領(lǐng)域,他有足夠的本能為這個時代的他們打開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這個年代的港星,其實就是一群搞娛樂的苦力,僅僅只是表面風(fēng)光而已,真正積累下財富的,也只是少數(shù)的幾個人罷了。
其實,從后世港星的諸多境遇就看得出來。
別的不說,tvb拍了那么多好電視劇,可是里面有相當(dāng)一部分演員的收入還不如公司的普通職員。
港姐出身的蔡少分,一集的片酬折算下來也才一千塊。
由此也就不難理解,多少紅極一時的人物最后都是窮困撂倒的收場。
又有多少女星,以豪門為終極目標(biāo)了。
當(dāng)然,到了梅姐和戎少這個級別會好很多,賺的不少。
可也是相對于基層演員、歌手的。
后世那個時空,梅姐確診癌癥之后,還要拼命工作,連演十幾場演唱會,還有其它工作。
這里面有經(jīng)紀(jì)公司不是人的原因,可是來自藝人自身的壓力又何嘗不大呢?
所以,齊磊的想法簡單粗暴,光游山玩水,心里頭想著掙錢,收益不大。
先解決經(jīng)紀(jì)壓力,然后再游山玩水的解決身心上的壓力,然后才有精力和更從容的心態(tài)去規(guī)劃事業(yè)。
沒錯,“掙錢”和“事業(yè)”是兩回事。
做為朋友,齊磊希望兩人能擺脫前世的命運(yùn)。
可是做為歌迷、影迷……
就這么歇了也不行??!你得給我弄點好歌,整點好電影出來,才對得起齊磊的心血。
當(dāng)然了,以上目標(biāo)都達(dá)成之后,再給大伙兒創(chuàng)造一點共同價值那就更好了。
賊不走空嘛!
只見齊磊再次坐下,示意張國戎也坐下,想和他來一次深談。
梅姐很識趣,知道齊磊有話要和戎少說,“你們聊,我去找點吃的,晚飯還沒解決。”
說著話,離開了房間。
“怎么樣?”齊磊看著戎哥,“還有什么顧慮?”
張國戎悶頭不說話,下意識摸向衣袋,想找一支煙。
這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戒煙很久了。
“公司那邊…其實對我不錯?!?
齊磊一聽就笑了,“不錯是因為你可以給他們創(chuàng)造利潤!”
他自己就是商人,太清楚其中的邏輯。
“你信不信?明天的小報把你和公司鬧翻的消息一登出來,但凡你表現(xiàn)出一點有要走的意思,他們立馬翻臉!而且,寧可毀掉你,也不會輕易放你走?!?
張國戎:“……”
抬頭看齊磊,“那你呢?你為什么幫我?”
他和齊磊之間的交情,其實也就拍《向往》之后才越走越近。
之前,用句東北話講,齊磊其實有點上趕著的味道,硬往上貼。
這個問題把齊磊問住了,沉吟起來,他在想應(yīng)該怎么回答。
最后,“我見不得朋友不好,尤其是……”
想說“尤其是涉及生死”,可是把話又咽了回去,說這個不合適。
可這確實是齊磊的真實想法。
說心里話,齊磊很喜歡張國戎和梅姐,但還沒到死去活來,迷到不行的地步。
他也確實想拯救生命,可也不至于花費(fèi)這么大的心力在這件事上面。甚至不惜花費(fèi)時間做《向往》,力求從源頭解決問題。
真正的原因,其實是前世的陰影。
前世,唐奕和吳寧的離開,對齊磊來說,打擊太大了。
那種眼睜睜看著摯愛親朋從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堆冰冷的肉……
再推進(jìn)焚燒爐,只余一捧灰燼的感覺,真的是撕心裂肺??!
所以,當(dāng)張國戎和梅姐與齊磊成了朋友,那就不再需要任何理由,僅僅只是他不想看著朋友離開,就足夠了。
然而此時,齊磊話說一半,張國戎卻是更加好奇。
“說呀,怎么停了?”
齊磊一咬牙,干脆,“戎哥,我知道你有抑郁癥。”
“!?。 ?
張國戎一驚,登時不在糾結(jié)前面的話,而是陷入另一種恐慌。
“你…你別亂講!”
他確實有抑郁癥,很多年了。
九十年代初,就因此而退出了歌壇,跑到加拿大養(yǎng)了一年多才敢回香港。
只不過,這個秘密只有他的經(jīng)紀(jì)人陳姐知道,連梅姐都不曾察覺。
“你聽誰說的!?”張國戎有點緊張,“別亂講!我這么開朗的人,怎么會得那種病?”
齊磊則是笑而不語,就這么看著他。
而張國戎越來越心虛,“亂講?。≡龠@樣朋友沒得做??!”
……
“不要瞎猜!我很好,好得不得了??!”
……
“……”
……
“陳姐…陳姐告訴你的???這個八婆還說什么了?”
捂著腦袋,很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