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遙問,“有事?”
墨小白揮揮手,笑笑說,“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一個(gè)電影,當(dāng)初接下,現(xiàn)在不想演,過幾天就要開機(jī),我人不見蹤影,對方說要告我,再來就是幾個(gè)合約,屁顛大的事情?!?
墨遙蹙眉,“既然簽了合約,便要履行,你這樣是不負(fù)責(zé)任?!?
墨遙最厭惡不負(fù)責(zé)任的人,可他知道墨小白不是,果然就聽墨小白喊冤了,“老大,我真的冤枉啊,我可冤枉了,當(dāng)初定下了女主角如今莫名就換人了,換成制片人的女朋友,要老子去捧他女人,他做夢去,又不是老子上了她,還白便宜了她,這事我真不干?!?
關(guān)鍵是他和另外一名女藝人默契極好,合作過很多次,也有經(jīng)驗(yàn),突然換了一個(gè)新人上來,要他撐場,就是為了朋友他也不干這事。
多缺德。
當(dāng)初他接下合約是有但書的,一定要他的朋友當(dāng)女主角,如今投資方以她作風(fēng)不檢點(diǎn)給撤了,換了人,這戲碼他也不陌生,又不是沒玩過,在他面前玩就太嫩,他瞅著心煩,索性就不理會了,反正他是不會出演了,如今就是把人換回來,也甭想他演了。
工作不順利,那最簡單了,推掉,一了百了,多好的。
墨遙抿唇,若有所思,墨小白解釋過了,以為他聽不懂又要說一次,墨遙搖了搖頭,倏然問墨小白,“小白,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他沒有看著墨小白,午后的光線淡淡地照射在墨遙沒有血色的臉上,他的臉如半透明的陽光中,有一種觸目驚心的蒼白之感,墨小白瞅著有些心涼,一時(shí)也不懂墨遙是什么意思。
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他怎么會不記得他是誰,他是墨小白驟然變了變臉色,有些恐慌地看著墨遙,“哥,你在怪我嗎?”
墨遙瞇著眼睛,哪怕此刻傷重,臉色蒼白,精神不濟(jì),可男人的眼光也如鷹一般銳利,仿佛是在大沙漠中要吞噬人的鷹,十分危險(xiǎn),也十分的可怕。
“我只是困惑,你到底把自己定位在哪兒?!?
“老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墨小白的解釋有些微弱,甚至是不知所措的,墨遙和他說話從不大聲,可這樣平平的語氣已讓他覺得害怕。
這世上能讓他覺得害怕的人,除了葉薇,就是墨遙。
墨遙說,“不,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一年會接兩三部電影,他們占用你幾乎一整年的功夫,你只有有空的時(shí)候,才會關(guān)心黑手黨的事情。這讓我很困惑,你究竟是誰,是墨家的一份子,還是一名國際巨星。曾經(jīng)讓我有過一種錯(cuò)覺,好像黑手黨的事情你漫不經(jīng)心,可有可無,你一點(diǎn)都不放在心上,你的事業(yè)在華盛頓,是娛樂圈。不然,我怎么解釋,你如此用心呢?”
“我對黑手黨的事也很上心,我只是”墨小白不知道如何解釋此刻慌亂的感覺,墨遙似乎把他逼到一種邊緣,讓他去承認(rèn)自己的疏忽,自己的失職,自己的任性,自己的不負(fù)責(zé)任。
他偏偏一個(gè)字都不能反駁,因?yàn)槭聦?shí)就是如此。
墨小白心中又涌出一種不甘來,“你總是把一切都處理得那么好,有你,有小哥哥,有姐,你們大家似乎都不需要我,我哪怕不在黑手黨,你們也會把這些事情處理好,哪怕我不在了,對你們也沒有任何影響”
墨遙驟然轉(zhuǎn)過頭,因?yàn)橐幌伦右苿拥锰珔柡Χ秳有乜诘膫?,撕裂般的疼痛卻抵不住此刻心底的憤怒,他的目光如鷹一般銳利地鎖在墨小白臉上,那種眼神仿佛是一把銳利的刀子要把你削得只剩下骨頭,十分可怕。墨遙的視線不是一般人能都抵擋得了的,哪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墨小白此刻心中也是害怕的,墨遙極少用這樣的目光看著他。
憤怒過后,是失望。
他的眸又深又黑,仿佛不見底的深淵,其中沉沉浮浮的冰冷涌過,便是一層刻骨的失望,墨小白被他眼中的失望打擊得支離破碎,幾乎要立刻認(rèn)錯(cuò),承認(rèn)他說錯(cuò)話了,不該說這樣沒心沒肺的話,可墨遙的眼光讓他發(fā)不出一個(gè)字,所有的聲音都卡在咽喉中。
“出去!”良久,墨遙沉聲說了兩個(gè)字,胸口劇烈地起伏,額頭上青筋暴跳,墨小白幾乎在他面前哭出聲,他知道自己真的惹怒老大,可他卻一句道歉的話都說不出來,最主要的是,墨遙的失望如十字架釘在他身上,動彈不得,墨小白委屈,悲痛,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