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枕,翌日清晨,柳凝歌帶著白珂去了莊子。
女子們從前都在風(fēng)月樓待著,突然住到了如此雅致的莊子上,難免顯得拘束不自在。
葛玉得知她來,滿是憂愁的臉上擠出了一抹笑,“羽凝,你來了?!?
“嗯,葛媽媽,這里只能暫時當個庇護所,不適合長久住下去,你之后可有什么打算?”
“不瞞你說,我準備在風(fēng)月樓的地基上重新建一座閣樓,可那日火勢太大,我根本沒來得及回房間取銀子。”
“你這些年的積蓄沒有存到錢莊里么?”
葛玉苦笑,“我從前窮怕了,銀子唯有放在跟前才最安心,所以都藏在了房間床底的木匣子里?!?
這下可好,辛辛苦苦攢了多年的銀子全都沒了。不能建酒樓,這些姑娘就沒了去處,她也從青樓老鴇變成了個年老色衰,卑賤可憐的婦人。
柳凝歌沉吟片刻,道:“重建風(fēng)月樓的銀子由我來出,資金方面葛媽媽無需擔(dān)憂。”
“羽凝,這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你……當真拿得出來么?”不是葛玉歧視柳凝歌,而是她被人牙子賣來時身無分文,就算有了夫君支持,陡然間拿出這么多銀子也不是件容易事。
“我既開了這個口,就肯定拿得出來,葛媽媽不用擔(dān)心。”
葛玉眼眶里蓄滿了淚水,“羽凝,我真不知該怎么感謝你才好?!?
當初留她在風(fēng)月樓,只是單純將這位美貌女子視作搖錢樹,雖說后面動了惻隱之心,可并未真真切切的為她做過什么。
而羽凝卻投桃報李,為了那點微不足道的恩惠回報了這么多。
柳凝歌:“媽媽莫要這么說,我在樓內(nèi)時承蒙你關(guān)照才能過的安穩(wěn),現(xiàn)在你和樓內(nèi)姑娘們都遭了難,我豈有坐視不管的道理?!?
“好,好?!备鹩襁煲?,“這銀子就算是我借你的,等盈利之后,一定會盡快奉還。”
“嗯,那就以你所?!边@筆銀子畢竟不是小數(shù)目,直接送葛媽媽未必肯接受,說是借的反而更合適。
“對了羽凝,還有一件事,當日陸大人逃出去時不慎被燙傷,腿上起了好大一個水泡,你要是得空,可否去看看,他在朝中如日中天,可不是咱們能得罪的起的?!?
柳凝歌想到陸志明那張?zhí)搨蔚哪?,胃里一陣不適,“知道了,我會去的?!?
“誒,好孩子?!?
在葛玉房中逗留片刻后,柳凝歌起身準備離去,走過長廊時遇到了正在散心的芙蓉。
“羽凝,你何時來的?”
“有一會了,你這兩日在莊子里住的可還習(xí)慣?”
芙蓉淺笑,“在哪都是一樣的?!?
柳凝歌也回之一笑,“相信我,這些苦楚都不會白受?!?
“嗯,其實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你說。”
芙蓉斟酌了一下用詞,“陸志明……是否對你有意?”
“算是吧。”
“羽凝,他擅長花巧語,也很懂得討女人歡心,你千萬不能被他蒙蔽了?!?
柳凝歌無奈道:“你就別胡亂擔(dān)心了,我怎么可能看上那種人。”
“也是,放眼陵京,白家公子和姚家公子誰不比陸志明強,圍繞在你身邊的都是些人中龍鳳,你怎會看上這種陰溝里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