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閉上眼,呼吸聲逐漸變得平穩(wěn),柳凝歌坐在榻邊陪了她許久,直到院外響起細微聲響,才起身走出房間。
月色朦朧,兩道身影正佇立在院中。
“二公子深更半夜造訪,也不怕嚇到人么?”
白子潤打開折扇,輕佻的笑了一聲,“私會當然要選在這個時辰,否則就沒趣味了?!?
“幾日未見,公子還是這么風(fēng)流?!?
“在下風(fēng)流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羽凝姑娘還未習(xí)慣么?”
柳凝歌沒閑工夫與他說這些沒營養(yǎng)的話,視線落在了另一位男子身上。
“若我沒猜錯,這位應(yīng)該就是姚公子了?!?
姚安北拱手行了一禮,“深夜叨擾,還望姑娘見諒。”
“姚公子客氣,院中風(fēng)大,不如去前面的廂房談話吧。”
“也好,那就勞煩姑娘了?!?
這位姚家公子不愧是連秦禹寒都贊不絕口之人,舉止氣質(zhì)絕非凡夫俗子,相較于陸志明那種偽君子,姚安北才是真正擔(dān)得起滿腹經(jīng)綸這四個字的人。
三人走至廂房,柳凝歌點上蠟燭,順便燃了個炭盆。
屋中并不冷,但濕氣太重,姚安北常年病著,深夜出來本就傷身,還是小心仔細些為宜。
白子潤:“羽凝姑娘,接下來就麻煩你為安北診治了?!?
“嗯?!绷柚讣饴湓谝Π脖笔滞?,一邊診脈一邊詢問,“公子是何時出現(xiàn)的不適之癥?”
“大概七歲那年?!?
“發(fā)病之前,可曾服用過什么東西,或者遇到特別的事?”
姚安北思索片刻,道:“那年出奇的冷,我在傍晚去蓮花池邊散心,不慎腳下打滑落入了池中,之后就染上了病癥,再未好起來過?!?
“一般大戶人家蓮花池邊都會鋪滿鵝卵石,走上去應(yīng)該很安全,怎會腳下打滑,姚公子事后調(diào)查過么?”
“查過,那鵝卵石被動了手腳,最后被推出來頂罪的是府中一位姨娘。”
“頂罪?這么說來,真正的兇手另有其人?”
姚安北點頭,“姑娘有所不知,姚府一共有兩位公子,另一位是在下的繼母所出。”
白子潤冷哼,“什么繼母,就是個心機叵測的毒婦,用盡手段爬上了主母的位置,后來又生了個不學(xué)無術(shù),沒出息的混賬兒子?!?
柳凝歌對后院里這些陰謀算計再熟悉不過,聽他們大概一說就明白了里頭的彎彎繞繞。
“姚公子懷疑真正害你的其實是繼母?”
“不錯,但只是懷疑,并無任何證據(jù),父親偏愛于她,加之在下現(xiàn)在成了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廢物,姚家今十有八九要交到二弟手中。”
“真是想不明白,姚伯父年輕時也是個精明之人,怎么老了這么糊涂,居然為了個毒婦苛待原配所出的長子,還要將家中基業(yè)交到姚安成這個廢物手中?!卑鬃訚櫜徊淼泥洁煲痪洹?
姚安北低頭苦笑,“許是安成比我更懂得討父親歡心吧?!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