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真的覺得宸妃和母妃很像么?”
皇帝沒想到他會突然說起這個,不禁愣了片刻。
“人人都說宸妃與母妃樣貌一般無二,可兒臣卻不這么認為,她們二人無論行舉止還是一顰一笑,皆是天差地別,在這世上,母妃是獨一無二的?!?
“你就是因為這個才對宸妃下手?”
“父皇錯了,兒臣不屑于對付一個替代品,只是不想讓您認孫為子,若有朝一日這事被查出,大梁定會淪為九州的笑話?!?
“你說什么?”皇帝腦子‘嗡嗡’響了幾聲,“認孫為子?你這話是何意?”
“父皇難道不覺得奇怪么?為何宸妃會和母妃這么相似,還好巧不巧的出現(xiàn)在了您面前?!?
這件事皇帝的確懷疑過,可每次面對那張與柔妃相差無幾的臉,再多的質(zhì)疑也都消散了,他甚至想,這是不是老天爺給的贖罪機會。
“你究竟想說什么?”
秦禹寒:“宸妃名喚趙秋月,入宮前曾在戲班子里唱過幾年戲,早已不是清白之身?;市值弥龢用才c母妃有幾分相似,特地將人帶入府中,悉心調(diào)教數(shù)月,最后送到了父皇面前?!?
“這么說宸妃肚子里的孩子……”
“是慎王的?!?
皇帝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隨后身體的力氣仿佛一瞬間被抽空,麻木的往后靠去。
“皇室血脈不容混淆,兒臣之所以帶走宸妃,只是為了及時止損,一旦宸妃誕下的是個皇子,那么您在龍椅上穩(wěn)坐的日子也就到頭了?!?
“荒唐,實在荒唐??!”皇帝雙手掩面,悲痛絕望。
秦竹犯下那么多不可饒恕的過錯,他念著父子情分,始終寬容以待,從不曾嚴厲苛責過。
可一再的寬容并沒能喚起這個兒子的良知,而是更加變本加厲。
“大梁需要一位儲君,但絕不能是秦竹,若您執(zhí)意要立他為太子,兒臣只能調(diào)遣兵力,做殊死一搏了?!?
皇帝仿佛頃刻間蒼老了十幾歲,他注視著秦禹寒,無力的垂下了頭顱。
大梁數(shù)百年的基業(yè),絕不能毀在慎王手中,也許從前種種都是他錯了,錯的一塌糊涂。
“下個月十五,朕會下詔封你為太子。”
秦禹寒對此并未表現(xiàn)出任何意外的神情:“一山不容二虎,父皇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您想推兒臣當儲君,整治大梁數(shù)年沉疴,必須先將慎王處死?!?
“寒兒,慎王畢竟是你的兄長,朕會尋一處封地,讓他遠離京都,安穩(wěn)度過余生,這樣也不行么?”
“兒臣與慎王之間,只能留一個。”
皇帝顫抖著唇,半晌后悲痛的閉起了眼,“罷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他老了,沒有能力去阻止兩個兒子之間的爭斗,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護住先祖留下的基業(yè),免得百年后奔赴黃泉,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秦禹寒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恭敬道:“父皇英明,兒臣先行告退。”
他走過重重宮門,在離去前,遙遙看了眼柔妃曾經(jīng)居住過的宮殿。
“母妃,您再等一等,兒臣很快就能為您報仇雪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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