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nèi)水患嚴重,讓這么多人填飽肚子,須得耗費不少糧食。
姜崇摳摳索索不肯拿,祁風也沒強迫,只是將糧倉里沒人肯吃的芋頭弄了出來。
如今芋頭已成了行軍路上的主要口糧,隨軍的廚子不是水煮就是蒸熟,吃幾次就提不起胃口。
但柳凝歌親自教過祁風其它幾種做法,燉出來的芋頭芳香濃郁,比肉還要美味。
篝火旁,秦禹寒將酒囊地給了沈策,“喝點?”
“多謝。”沈將軍沒有客氣,接過后仰頭灌下了幾大口,“痛快!”
“這段時日路上可還順利?”
“別提了,我現(xiàn)在成了叛賊,又帶著這么多兄弟,根本不敢在官道上走,只能從山間迂回,跟喪家之犬差不了多少?!鄙虿咦猿暗馈?
鍋里的芋頭已熟透,柳凝歌盛了幾碗出來,“皇上嘴上說要通緝你,但并未派太多人出去搜捕,否則你這會兒哪能安然無恙坐在這?!?
“他那是心有忌憚?!鄙驅④娍赐噶诉@位帝王,提起時再也沒了從前的敬重,“我雖然背負了叛賊的罪名,但皇上心里清楚,沈家世代效忠大梁,只要我還喘著一口氣,就絕不會做出通敵賣國的事?!?
既然不會背叛大梁,又何必窮追猛打,把人逼到絕境上。
柳凝歌沒繼續(xù)說這事,“吃芋頭吧?!?
“嗯?!鄙虿咴缇宛I的饑腸轆轆,連吃了三大碗才填飽肚子。他從前在京都內(nèi)什么珍饈佳肴沒吃過,但這一刻,卻覺得這芋頭比御膳房做出來的膳食還要美味。
“沈策,你認為幽州如何?”秦禹寒突然問道。
“很好,地方寬敞,田地也多?!钡鹊剿贾卫砗?,再把姜崇那個昏官踹下去,幽州肯定會蒸蒸日上,成為繁榮富足的寶地。
“一直往南去,就是大梁邊境,只要你能占據(jù)幽州,就不用再帶著北大營將士四處躲躲藏藏。”
“我倒是想,可這里土匪猖獗,僅憑我這一萬將士,根本不可能剿滅他們?!?
“土匪的事我和王爺會想辦法幫你?!绷柩劾镩W爍著勢在必得的光芒,“幽州,一定要拿下?!?
沈策張了張嘴,沒吭聲。
他從前并非畏縮之人,若換做半年前的自己,別說一萬兵力,哪怕只有五千,也得跟這群土匪打一架。
可現(xiàn)在不同了,這些將士舍棄身家性命與他逃出京都,每一個都是過命的兄弟,哪能讓他們輕易涉險?
柳凝歌明白他的心思,“好了,你一路趕來也辛苦了,今晚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商議也不遲?!?
“嗯?!?
“王爺,王妃,沈將軍,都這么晚了,不如隨下官一同回衙門歇息吧。”姜崇堆著笑湊了上來。
沈策看都沒看他一眼,“不用,我在這歇息就行。”
“呃……那王爺與王妃?”
“姜刺史先回去吧,本王與王妃稍后再回?!鼻赝趵渎暤?。
“是,是?!苯缗隽艘槐亲踊?,仍舊賠著笑,生怕得罪了這幾位煞星。
待他走后,沈將軍了鄙夷道:“我在京都里就聽說姜崇與土匪勾結,占據(jù)了幽州,連朝廷都拿他沒辦法,原以為是多厲害的人物,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
“他能在幽州稱霸,自有他的過人之處,有時候能屈能伸也是一種本事。”柳凝歌喝了口熱湯,“沈將軍,不可輕敵?!?
“行吧,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