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寒歉意的看了她一眼,“吵醒你了?”
“沒有,睡飽了。”她伸了個懶腰,看向了一臉沉重的折影,“出什么事了?”
“回王妃,那兩個頭部受創(chuàng)的士兵昨夜自盡了?!?
自盡?!
這兩個字,刺的柳凝歌心口一陣疼痛,半晌沒出聲。
他們果然還是選擇了最決絕的方式,留住了僅存的驕傲。
“王爺,這兩人都是家中獨子,尚未成婚,尸體該怎么處理?”
“埋在北疆吧?!鼻赜砗蛎C4竽?,“這里葬著的數(shù)萬弟兄正在等著他們?!?
折影點頭,“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這兩個士兵年紀很小,身手也不錯,原本不該傷的這么重,可為了保護尤慎撤離,硬生生扛著蠻人的鐵拳,被打掉了半條命。
尸體下葬時,尤副將跪在坡上,哭的肝腸寸斷。
其他將士們看的眼眶泛熱,默默抹著眼淚。
北疆的寒風拂過兩座矮墓,呼嘯著奔向無邊的大漠。
遠處云霞映紅了天際,歷代犧牲在這里的英雄們魂魄安睡著,繼續(xù)守護這片廣闊的土地。
尤副將傷心過度,哭腫了一雙眼,賈牧山嘴上責罵他沒出息,自己也紅了眼眶。
柳凝歌平靜的看著所有人,一不發(fā)的披著氅衣去了那片山坡。
秦禹寒怕她自責,不近不遠的跟著。
山坡上有很多散亂的墳墓,還有一塊巨大的石頭。
石頭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名字,有許多已經(jīng)被風雪腐蝕,只留下了模糊的痕跡。
秦禹寒:“這塊石頭是師父立在此處的,他說只要留下了名字,靈魂就永遠不會消亡,等有朝一日徹底擊潰了蠻人,就將刻滿名字的石頭搬回京都,讓他們受天下百姓朝拜?!?
“一定會有那天的。”
“嗯。”
兩人在山坡上吹了許久冷風,柳凝歌平復了心緒,扭頭道:“回去吧?!?
“好?!?
營帳內,白珂收拾好行李,干糧也已準備妥當。
“王妃,收拾的差不多了,明日一早就能啟程?!?
“你先下去吧?!?
“是?!?
譴退阿珂,柳凝歌拿起針線,為秦禹寒縫著寢衣,“都破成這樣了,直接丟掉算了?!?
“這寢衣是你送我的,補補還能穿。”
“要是喜歡,我回京都再為你做幾身就是?!?
“好,等這一仗結束,本王就換上新的。”
女人又嘟囔了幾句,將破掉的地方修補好,咬斷了線頭,“縫好了?!?
“嗯,明日回去,我派幾個人一路護送你?!?
“不用,有祁風和阿珂就行了,人多反而顯眼。
秦禹寒沒反駁,視線黏在她臉上,一刻舍不得挪開。
“這樣瞧著我做什么,我臉上有東西么?”
“沒有,就是覺得你比起從前更好看了。”
“花巧語。”柳凝歌抿唇一笑,“我不在這,你可得老實點,可別弄出個小妾氣我?!?
“本王此生有你一人,足矣。”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