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我答應(yīng)過趙崔明,會保全他一家老小?!痹捳f出口,就沒有反悔的道理。
“嗯,我會替你遵守承諾,不讓趙家滿門被屠?!?
柳凝歌頷首,“趙崔明一死,工部尚書的位置就會空缺出來,你打算推誰坐上這個位置?”
“今年有幾位寒門子弟入了朝堂,我打算從這些人里挑選一個合適的栽培?!?
“自己扶持出來的心腹的確更可信些?!?
“對了,你帶回來那小子在國子監(jiān)被人打了一頓,傷的很嚴(yán)重?!?
“時堯?”柳凝歌擰眉,“那孩子一向懂事,怎么會在國子監(jiān)與人動手?”
秦禹寒:“并未動手,只是單方面挨打?!?
“是誰做的?”
“幾個世家子弟,他們看不慣時堯得先生看重,借這種方式泄恨?!?
“一群混賬!”柳凝歌氣得拍了一下桌子,“國子監(jiān)內(nèi)不允許打架斗毆,皇上沒有懲罰他們么?”
“但凡動手的,都被廢除了學(xué)籍?!鼻赜砗馕渡铋L道,“若我沒猜錯,這應(yīng)該是那小子布下的局?!?
為了鏟除仗勢欺人的世家學(xué)子,他寧愿挨一頓毒打,對自己都這么狠,這點與凝歌倒是挺相似。
“王爺,明天派人把時堯接回來養(yǎng)傷吧,身體痊愈了再回去上學(xué)?!?
“嗯?!?
翌日,被打的無法動彈的顧時堯被抬回了秦王府。
柳凝歌親自幫他醫(yī)治,皮膚上遍布的青紫色傷痕看得人觸目驚心。
“王妃不用擔(dān)心,都是些小傷,很快就能痊愈了。”
“時堯,你就不怕激怒了那些人,被活活打死么?”
“怕?!鳖檿r堯趴在床上,眼簾低垂,看不清眸底情緒,“可即便再害怕,我也要這樣做?!?
“用這種自殘的方式,換取在國子監(jiān)里站穩(wěn)腳,值得么?”
“值得?!?
想要往上爬,絕不能優(yōu)柔寡斷,更不能瞻前顧后。
挨一頓打,能讓世家子弟元氣大傷,還讓先生們對他心懷愧疚,這筆買賣很劃算。
柳凝歌‘砰’的將手里藥膏放在了桌邊,神色不悅,“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次真的死了,在意你的人會不會難過?”
在意他的人?
顧時堯茫然抬起眼,臉上還未褪去少年的稚嫩。
“你是不是覺得,本宮將你帶回來,只是為了磨礪出一把對付秦竹的刀刃?”
少年沒有回答,等同于默認(rèn)。
柳凝歌差點被氣笑,“真是只養(yǎng)不熟的狼崽子!”
“王妃,您生氣了么?”
“生氣了?!?
少年還是不能理解她為何氣惱:“因為我挨了打?”
“是因為你不懂愛惜自己?!绷柙娇此?,越能瞧見自己的影子,一瞬間明白了秦禹寒從前為何會那么生氣,“時堯,我將你帶回來,是當(dāng)做自己的孩子在教養(yǎng),我不希望你被仇恨扭曲成一個怪物,你能明白么?”
“為什么?”顧時堯問道,“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這個問題我曾回答過,因為我們是同一類人。”柳凝歌不喜歡說太多肉麻的話,“時堯,無論何時,一定要保全自己的性命,別讓在乎你的人傷心?!?
“……好?!?
顧時堯從前覺得自己只是秦王府的一個過客,對這里沒有任何依戀,也沒想過會常住于此。
可現(xiàn)在,他竟在這里找到了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