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建南的臉色明顯緩和了下來,潘氏知曉對方心軟了,一寸寸挪到了他腳邊:“老爺,妾身侍奉您多年,一直盡心盡力,這些您都是看在眼里的?!?
她哭的實(shí)在傷心,柳丞相想起這些年的情分,伸出手?jǐn)v扶了一把:“罷了,你腿不好,先起來說話吧?!?
“父親!”柳迎春好不容易抓到了潘氏的把柄,怎能讓她這么容易逃過去,“這可是五千兩銀子啊,不管用到了何處,偷竊就是偷竊,您怎能這么輕易就饒恕了她!”
“大姐,你已是嫁出去的人,何必再過問母家的事。眼下最重要的是趕緊把腹中孩子平安生出來?!?
柳若霜這番話,成功讓柳丞相想起了柳迎春大婚那日的事。
老夫人被活活氣死,自己苦心栽培出來的嫡女,居然被迫下嫁給了孫世全那種爛泥扶不上墻的貨色,這事是他一輩子的恥辱,走在路上都感覺抬不起頭。
“哼,若霜說的沒錯(cuò),你還懷著身孕,還是早些回孫家去吧,莫要在這里礙眼。”
“父親!”柳迎春氣得直發(fā)抖,偏偏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潘氏母女踩在自己母親頭上作威作福。
“四妹這話說的可真有意思,大姐是嫁出去的女兒,不該插手母家之事,那你又杵在這做什么?”
正當(dāng)柳迎春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時(shí),柳凝歌邁著悠閑的步伐走進(jìn)了前廳。
柳若霜臉色一變,似乎沒想到她會(huì)過來,“小娘牽涉其中,我身為女兒,當(dāng)然要說幾句公道話。”
“哦?”柳凝歌視線在眾人臉色逐一掃過,勾了勾嘴角,“我方才在外面站了會(huì)兒,隱約聽到四妹提起了葛晨,是么?”
“是又如何。”
柳凝歌隨意的坐在了凳子上,順便為自己斟了杯茶,如此愜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這聽曲子看戲的:“四妹怕是不知,本宮與葛公子恰巧有幾分交情,他最近確實(shí)打算在京都開一家酒樓,可收銀子這事,我倒是聞所未聞?!?
“就算有交情,葛公子也不可能事無巨細(xì)的全部稟報(bào)給你。況且這事與二姐并無任何關(guān)系,你又何必來攪合。”
“我只是看不慣四妹在這滿口謊話罷了,至于潘氏到底偷竊了府中多少銀子,我半點(diǎn)不在乎?!?
潘氏好不容易才得了柳丞相的原諒,怎能甘心被柳凝歌攪合:“秦王妃,我知道你一向和霜兒不對付,可也不能借著這個(gè)理由公報(bào)私仇。你出嫁前我待你不薄,現(xiàn)在攀上了高枝,也不至于回頭來踩我一腳?!?
“潘姨娘太過高看自己了,我這雙鞋是新做的,踩了你弄臟了可如何是好?!?
“混賬東西,潘氏再怎么說也是你的長輩,怎能對她如此說話!”柳建南呵斥道。
柳凝歌淡笑,“父親說笑了,一個(gè)妾室而已,還不配當(dāng)本宮的長輩?!?
柳丞相咬了一下舌頭,察覺到了方才那番話的確不妥當(dāng)。
她嫁入秦王府,是當(dāng)今圣上的兒媳,潘氏這樣的身份連給她提鞋都不配,更別提什么長輩不長輩了。
“哼,你特地前來,就是為了擺王妃的架子?!”
“父親誤會(huì)了,我原本是為了來探望你,不曾想趕上了這樣的熱鬧?!绷韬攘丝诓?,慢悠悠道,“還是說回正事吧,方才四妹提起潘氏將銀子送到了葛公子手中,不知可有立下字據(jù)?”
潘氏眼里閃過了一抹慌亂,“不曾立字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