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姐,你莫要拘謹,王妃是最隨和的,該怎么樣就怎么樣,說說笑笑才熱鬧?!?
赴宴的女眷中大部分都和柳凝歌交好,見張小姐緊張的手腳僵硬,忍不住開口調(diào)侃。
張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正要說話,門簾再次被挑開。
這次來的是太子側(cè)妃——柳若霜。
誰都知曉秦王妃與太子側(cè)妃不對付,兩人明明是親姐妹,見了面卻像仇人似的,互看不順眼。
“房內(nèi)怎么這么熱?張小姐,將炭盆撤掉幾個吧,我身上都出汗了。”柳若霜怕熱,一進來臉上就滲出了汗珠。
“這……”張嫣為難不已。
秦王妃她得罪不起,太子側(cè)妃更不是能惹的主,究竟該如何是好?
“熱么?我怎么覺得剛好。”柳凝歌拿起桌上一只茶盞把玩,“四妹若覺著悶熱,脫幾件衣衫就是了?!?
“二姐也在這?!绷羲獩]料到她會來,立刻換了一副和善的表情,“罷了,炭盆就別撤了,二姐畏寒,可不能凍著?!?
她主動退讓一步,倒顯得柳凝歌有些仗勢欺人。
女眷們紛紛低著頭,不敢隨意接話。
“聽聞秦王很快就要歸都了,二姐獨自在王府守了幾個月,著實辛苦。”
“不過是身側(cè)少了一人而已,談不上辛苦?!?
柳若霜又道:“賑災是好事,可我聽聞王爺擅自回府探望二姐,以至于耽誤進度,城池中餓死了不少百姓,皇上聽聞后大怒,怕是要嚴懲。”
這消息柳凝歌并未聽人提起過,也不知是從哪傳出來的。
“四妹須得謹,王爺?shù)拇_回過王府,但城中有北大營的將士與沈?qū)④?,怎可能讓百姓餓死?!?
“擅離職守本就是大罪,無論如何,這頓罰是免不了的?!?
那晚秦禹寒回來時并未刻意避諱,被人發(fā)現(xiàn)也很正常。但賑災并非行軍打仗,擅離職守這個罪名實在是太重了。
“皇上是賞是罰自有分寸,四妹與其為王爺憂心,倒不如想想今后的日子該怎么過。”
“這話是何意?”
柳凝歌挑眉,“催月樓經(jīng)營不善倒閉,殿下又被罰了三年俸祿,太子府里上下幾百口人都得吃飯穿衣,哪樣不得要銀子?”
這正是柳若霜最心煩的事。
太子府里的積蓄本來就不多了,還鬧了這么一出,今后更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瞧王妃說的,太子畢竟是太子,身份尊貴,哪能缺銀子花、您看側(cè)妃頭上戴的金釵,樣式真漂亮,應該是玉樓的新品?!?
“是啊,我方才還沒注意到,這釵上的蝴蝶被雕刻的栩栩如生,一定價值不菲?!?
柳若霜最喜歡眾星捧月般的感覺,被這群女眷一夸,臉上堆滿了笑意。
“不過是一只尋常金釵而已,算不上什么好東西。”
正說著,門外忽的跑進來一位小娃娃,不慎撞在了她腿上。
柳若霜腳下不穩(wěn)踉蹌了幾步,那只金釵‘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小娃娃驚恐的朝著母親身邊跑去,恰巧一腳踩在了釵上。
只見方才還栩栩如生的蝴蝶被踩扁,形狀扭曲。
“你這孩子,怎么能亂跑,還不趕緊給側(cè)妃道歉!”
小娃娃抽抽噎噎的低著頭,“側(cè)妃娘娘,對不起?!?
柳若霜維持著微笑,故作大度的擺了擺手,“沒事,孩子貪玩,也不是故意的?!?
“側(cè)妃娘娘,這釵多少銀子,我賠給您?!?
“不用了,這種東西我多得是,不必賠?!?
婦人松了一口氣,房間內(nèi)女眷們接連夸贊了起來,“側(cè)妃真是心慈大度。”
柳凝歌好整以暇的看著戲,余光暼過地上的金釵,忽然‘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