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呂布所在,乃是一處山坡頂端。遠處則是平原荒野,一望無際。毫無疑問,這里就是好地方。地形優(yōu)勢,站得高看的遠。
他已經(jīng)收到了游騎傳回來的消息,有四萬兵馬在這個方向過來。這已經(jīng)不是他打的第一波了,昨天他才打崩了兩萬人。
“將軍,來了?!?
身邊人多此一舉的提醒。
呂布沒說話,只是默默的注視著遠方現(xiàn)出身影,隊伍拉的老長,遍布了那一大片平原的黑影。雖是敗軍,卻也張著旗。那是通訊用的,不是裝逼用的。
這時候,遠處有游騎騎馬跑了過來,就那么明晃晃的,一點都不遮掩。
也確實沒必要遮掩,因為袁軍就是要南下,他們這邊就是要阻擊。袁軍就是人多,他們就是人少。袁軍不走這一條路,也會走另一條路。而不論走哪一條路,如此龐大的隊伍,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根本藏不住。所以袁軍知道王賊必然進攻,而他們這邊也知道,袁軍必然過來。既然如此,何必掩藏。
最重要的是,袁軍已經(jīng)充分吸收了戰(zhàn)斗教訓,他們根本不會分兵太多,前后軍都沒有,就是能協(xié)調過來的幾萬人一起行動。散開隊形,浩浩蕩蕩的往南疾走。沿途破壞農(nóng)田,裹挾百姓,收攏豪族、富戶,在這春耕之時,他們做這樣的事兒,實在是找死。
游騎策馬跑上了上坡,在馬上對著呂布敲了敲自己的胸口行禮:“報將軍,袁軍帥旗所寫乃一‘顏’字,顏良必在此軍中?!?
呂布終于笑了,他目光森然的看著遠處已經(jīng)舉起了刀盾,挺起了長槍,列好了戰(zhàn)陣的袁軍。武將的最高信仰,自是每戰(zhàn)必先,斬將奪旗。
想他堂堂飛將,在如此大戰(zhàn)中竟然沒有斬將,這是不能容忍的。游騎他覺得,投靠了王之后,許是因為年頭通達了,沒有別的煩憂,軍中有禁制飲酒,如此種種原因之下,他的武功竟是又高了幾分。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都沒有建樹,實在不該。
顏良他是知道的,在開戰(zhàn)之初他便交過手,只不過顏良確實走運,較量了一招發(fā)現(xiàn)不敵之后,顏良直接就跑了。當時他還是都尉,只有兩千手下,陷在敵軍軍陣之中,根本無力追擊。
現(xiàn)在情況可不一樣了……
“殺!”
隨著呂布的話音落下,身邊之人揮舞著馬槊,上面系著的暗紅色旗幟隨風獵獵飄揚。
呂布扣好面甲,豎起了畫戟,隨后便縱馬下山坡,對著袁軍發(fā)起了沖鋒。后方的兩千騎兵跟在呂布的身后,一桿桿暗黑色的馬槊泛著寒光。
余下的八千步兵卻沒有著急,還有好挺遠呢,等他們玩命跑過去,還打什么仗啊。所以一個個不慌不忙的順著上坡往下小跑著,隊伍同樣拉的很開。以伙為單位散開,一伙之內互相照應,伙伙之間互相連結。他們只是不會調度,但是打起仗來,該往哪里打,他們都清楚。
如果非要對比一下的話,王麾下的伙長,比很多諸侯手下的中級軍官都要更會打仗……
身為大將,顏良本該一起沖鋒的,但是他沒有,因為他長記性了。沒打之前,他以為呂布不過爾爾,他以為王賊更不過爾爾,他認為只要他統(tǒng)帥大軍,便能一路北伐,一直伐到東北,順便將王賊剝皮楦草,再將尸身處理,王賊怎么干的,他就全都用在王賊身上。是的,在沒打仗之前,他一直都是這么想的。
但是自從他信心滿滿的來到戰(zhàn)場,尤其是差一點被呂布一戟捅死之后,他便老實了。事后回想,他也頗感慶幸,若非有個小兵扮了馬,影響了呂布的動作,那一戟就直接要了他的命。
所以自那之后,他便不再當先出陣,開始運籌帷幄,并認為‘能打有個屁用’。而在隨后的戰(zhàn)爭之中,他和一干謀事費勁腦筋,想要靠著兵多,靠著計謀,干死王賊。但事實卻是,他們被王賊打懵了。
他不得不承認的是,王賊真的是牛逼的統(tǒng)帥,是絕對的戰(zhàn)術大師,因為不論他們怎么做,怎么調動,王賊總能找到他們的破綻,并由一個比一個猛的戰(zhàn)將打崩他們。即便他們沒有破綻,王賊也會通過調動,最常用的便是縱深穿***的他們不得不相應的調動,以此來將他們的布置撕開一個口子,并打擊他們。
盡管當初在高邑的時候,他叫囂的最兇,但是在真的交戰(zhàn)之后,他是第一個服的。無數(shù)次,他想勸說袁紹罷兵議和,但是都沒有說的出口,他是真不敢。
看著遠處奔襲過來,縱馬飛躍盾兵頭頂,直接將戰(zhàn)陣撕開了口子的敵將,看著那桿熟悉的方天畫戟,兵臨死亡的可怕記憶再次襲來,他握緊了手中的長槍。
他想要逃,但是又不知哪里去。鎮(zhèn)定了心神,看著直奔他殺來的呂布,他暗暗咬牙,終于挺起了長槍,一聲大喝,主動迎了上去。
這一刻,他的世界再沒其他,沒有聲音,沒有多余的人,只有那騎在高頭大馬,覆著鬼面,夾著畫戟的呂布。
他感覺視線在變慢,他看清了呂布上下左右來回變換的畫戟的軌跡,那感覺是如此的玄妙,他從未有過這般感受。
他發(fā)現(xiàn)了破綻,他想要用槍去格開呂布的畫戟,想要用槍去直刺呂布的咽喉。
他眼中的呂布是那么慢,他看到呂布的畫戟猛然繃直,他看到呂布的招式變了,剛才的破綻沒了,他看到了畫戟漸漸的襲來。
一切都是那么的慢,但又是那么的快。
快到了呂布的畫戟已經(jīng)刺進了他的眼睛,他都沒有做出任何的躲閃動作……
呂布一戟貫穿了顏良的腦袋,很滿意這一次的杰作,隨即一戟砍斷了顏良的帥旗。便繼續(xù)去砍殺這些袁軍,這一次他的念頭通達,掄起畫戟來都輕快幾分……
王駐馬黃河邊,看著對面逃出生天的袁軍。
雖然還是被逃脫了不少有生力量,但是尚在接受范圍之內。王在后邊追著打,呂布等人在途中攔著打,到了黃河邊,還有趙云和太史慈猛打。如此一路下來,最終成功渡過黃河的,稱死也就是十二三萬人那樣,這其中有為數(shù)眾多的豪族、富戶。因為要攔截壯勞力渡河的原因,確實給了很多豪族逃跑的機會。
不過王無所謂,早死晚死都是死,不過是過河再多茍活幾年罷了。
現(xiàn)如今更重要的,顯然是要恢復河北之地的生產(chǎn)生活。該死的袁紹,撤軍的時候選在了開春,正是春耕的時候,大軍不管不顧的南下跑路,這對河北之地的生產(chǎn)造成了極大的破壞。再有就是一路裹挾百姓,雖然他們沒帶走多少人,但是被折騰死的老人,被禍害的婦女等等,還是有不少的。一來人口減少,二來也生了疫病,一團遭。
這些都等著王大將軍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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