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興致不高呢?”
這天晚上,除了夏潔,王四人都沒有值班。當王日常的將近十一點回來的時候,便看到李大為、趙繼偉、楊樹三人在桌子上吃著涮鍋喝著酒,鍋里都煮的滿是沫子了,茼蒿都好到要化了。
“回來啦,哥?!焙美系苴w繼偉問候著好大哥,“還有挺多肉呢,再吃點兒吧?!?
李大為嘆著氣回話:“大樹要回市局了,說是市局要開展什么重要的專項調(diào)研,從各個派出所調(diào)人做事,大樹本來就是市局的編,這不是正好就給他送回去了么?!?
“我當多大的事兒呢?!蓖跞ハ戳耸?,走過來坐到桌邊,先開瓶啤酒噸噸噸,這才一邊調(diào)著蘸料說話,“他是去市局,距離咱們這八里河也沒多遠,坐地鐵也就是四十多分鐘,如果不嫌麻煩的話,跟咱們住一起一樣沒問題,就是通勤時間多點兒。又不是見不著了,這還低落上了?”
“那不是也不能整天在一起了嗎,一想到以后可能沒辦法看到大樹,我這個心吶,拔涼拔涼的啊……”
楊樹一臉的無語:“你快得了,說的好像我死了一樣。”
他已經(jīng)無語很長時間了,自從知道了他要調(diào)到市局的消息,李大為和趙繼偉就在這傷感,搞的他很無奈啊。
李大為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哥說的對,你住在這的話就是上班時間長一些,還挺好的?!?
“大樹,信我的,住哥家里最好?!壁w繼偉說道,“在這住一個月一千,而且是這么大的房間,要多舒服有多舒服。可要是到了平安區(qū)那邊住,那就是兩千來塊,而且條件還特別差。最主要的是我聽說市局的一些崗位很清閑,估計你也不會忙到哪里去,不像咱們一線的工作,一天忙的跟狗似的,通勤時間長一些也沒什么問題?!?
這是趙繼偉說出來的,他沒說出來的是,就算楊樹混到了市局也應(yīng)該向哥靠攏,要知道即便是在一個城市,但是他們本來也沒相處太久,不過半年不到的時間而已,一旦分開,用不上多久,那點兒感情也就淡了。可是哥是什么人?那是在平安市打出了赫赫威名的狠人。
機關(guān)單位不同于一線單位,亂七八糟的事兒太多,辦公室斗爭也是存在的,不像他們一線民警,哥幾個難兄難弟苦哈哈,有著相對牢固的革命友誼。楊樹是外地人,又是新人,還是有些正直的人,在辦公室的處境想來不會太好。這要是沒有哥的大腿,混的得相當慘。
但向哥靠攏,時刻保持緊密聯(lián)系,那情況就不同了。都不用哥真正的殺到市局罵人,只要楊樹在辦公室跟他們打電話無意的聊一聊哥的事兒,憑著哥的偌大名頭,那就是穩(wěn)了,絕對沒有人找不自在。
平安市不允許有比哥還牛逼的人,如果有,還牛到了哥面前,趙繼偉相信,這個牛人大概率挺不過一星期……
見楊樹看著自己,王含笑點頭:“隨便住,你就這個毛病不好,太客氣了。平安租房確實不便宜,你一個月就賺五千多,花兩千租房確實不劃算。沒條件也就罷了,但我這有條件,能省就省,有那錢多吃點兒肉不香嗎?!?
住不住王都是無所謂的,他只是表個態(tài)罷了。而且這些人在家里住著,也不影響生活,尤其不影響他和夏潔的生活??臻g大,隔音好,甚至是洗衣、晾衣都是分開的,也不存在什么尷尬的情況。況且他們的工作性質(zhì)在那里,在家里還真待不上多長時間。
而楊樹被調(diào)回去,這是原劇中本就發(fā)生的事。只不過在原劇中,那是曹建軍酒駕被判了幾個月的刑之后的事兒了。上邊下了任務(wù),王守一順其自然的就把楊樹給送走了,要不然看著楊樹就想起曹建軍那個不爭氣的,也鬧心不是。
現(xiàn)在沒有發(fā)生曹建軍的事,但任務(wù)該有還是有,這一次正好也算是把楊樹送走了。畢竟楊樹在這邊的時間也就是一年,現(xiàn)在調(diào)回去搞什么調(diào)研,任務(wù)完成也沒必要再回來了。
楊樹也不是沒有收獲,之前的假鈔案得了一次個人嘉獎,曹建軍蹲守抓那個鮑大全,楊樹也是跟著一起行動的,而且這個案子,當時就是楊樹跟曹建軍一起接的,一起進行走訪調(diào)查的,所以結(jié)案以后,他也有一次個人嘉獎。如此兩次個人嘉獎加身,再加上本身的碩士學歷,楊樹也算是超級起步了。
雖然市直單位里的關(guān)系戶相對而比較多,但楊樹在其中也不是沒有機會……
“謝了?!睏顦潼c了點頭,“等到了市局看看情況吧,如果沒那么忙的話我就還在這住,要是忙就算了,一來一回能省一個小時,睡個懶覺還是不錯的?!?
趙繼偉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但是沒有說話。要是換成他,高低得賴在好哥哥身邊不走。有大腿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省錢啊。一千塊就住這么好的房子,上哪做夢能夢到這好事兒?每天多花一個小時在通勤上,算的了什么?
王當然注意到了趙繼偉的樣子,真說起來,這小子是這三人中最純粹的,純粹的抱大腿。
相對來說,王其實挺喜歡這樣的人,因為聽話、有執(zhí)行力,這是很重要的品質(zhì)。因為聽話的執(zhí)行,往往比天馬行空的執(zhí)行要來的好,區(qū)別在于前者能很好的完成既定目標,后者往往會有些出人意料的舉動,可能把事情做的更好,也可能做的更糟。
對王來說,顯然前者更加的重要。后者當然也很重要,但這樣的人需要有一定的智慧,能夠保證下限才好。但這種人往往是萬里挑一的人才,并不好碰。因為這種人只要一步步的鍛煉上去,放在古代那都得是出將入相的人。至于在現(xiàn)代,在現(xiàn)實世界,那就不一定了。因為出身、環(huán)境等等因素,使得他們走上了不同的路,隱藏在基因里的能耐沒有施展的地方。
隨著三人說笑吃喝著,直到了十二點多才散去。
翌日,王運動過后,開車帶著李大為和趙繼偉在外面吃了豐盛的早餐,這才去到了所里。楊樹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調(diào)走了,他今天就要去市局報到,開始新的工作。
日常的同值班的夏潔聊了一天的閑嗑,王裝備整齊的帶著同樣裝備整齊的劉姓輔警一起出去執(zhí)勤,今天又是值班的一天。
到了臨近中午的時候,出事兒了。
是教導員給他打來的電話,說是三院有患者鬧事兒,打了護士一巴掌,科室的醫(yī)生保護護士,跟患者打了起來,最后惜敗……是三院的人打電話報警,讓王趕緊去處理。
八里河派出所自從王轉(zhuǎn)正值班以來的經(jīng)驗,各種的政府單位、事業(yè)單位,只要出麻煩,只要王值班那就讓王去就行。如果沒值班,那就在發(fā)生問題時,先給王打電話,之后再匯報所里領(lǐng)導知曉便可。王從不讓人失望,只要所里的人沒有錯,那對面就慘了……
雖然教導員在不明情況的時候,就說’患者鬧事兒’這樣的話不太中肯,但王也沒有說什么。醫(yī)院里的矛盾實在太多了,可能是醫(yī)生的問題,可能是護士的問題,也可能是患者的問題,總之誰都可能有問題。
王開車帶著劉姓輔警只用了不到六分鐘便到達了醫(yī)院,將車停在醫(yī)院門口的路邊不擋道的地方,王二人打開了胸前的執(zhí)法記錄儀,向著醫(yī)院內(nèi)走去。
毫無疑問,這里是禁停路段,但更明顯的是,王并不在乎違停的那二百罰款。以前的時候或許他的車在八里河還會被貼條,但到了今天,就連路上開車的八里河人民群眾都知道他的小車車,一路上或是鳴笛,或是降車窗的打招呼,光明交警大隊如何不知道他王某人的座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