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知道汪曼春沒有走,事實上他認為汪曼春應(yīng)該再等幾天,之后再一次的送上門,即便已經(jīng)睡到了也是可以拉扯的么。但若他知道,汪曼春跟他杠上了,賴上了,他也依然不會回來,小野馬總要晾一晾的。不能讓她過于自以為是,長相漂亮好身材的女人那么多,她算老幾?
齊四熟練的空檔滑行,穩(wěn)穩(wěn)的將車停在花園洋房的門口,看著燈火通明的樣子,他回頭說道:“哥,家里有人?!?
“你說是誰?”
“還用說嘛,肯定是前天您帶回來的那個騷女人?!饼R四撇了撇嘴:“哥,我就不在家里礙眼了吧?那娘們太能喊了,我都休息不好?!?
“所以你打算去找石頭?”
齊四尷尬的摸著后腦勺,嘿嘿笑:“那我也沒地方去嘛……”
“你現(xiàn)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知道節(jié)制,否則以后長不高的。這長不高腿就短,被人追殺逃命的時候都邁不開步。真有那天,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啊?!?
王揉了揉齊四的腦袋,打開車門下車:“滾吧?!?
齊四可不管那么多,嘿嘿一笑,利索的掛檔踩油門走人。他可沒說假話,因為精力了男人該有的經(jīng)歷,前天他在家里睡了一天,晚上的時候王帶著那個騷娘們兒回來就是炮火連天,二樓是挑空的,他睡在一樓,本來房子的隔音還不錯,但是那娘們兒的聲音過于有穿透力,吵的他很煩躁。但另一方面,他也很佩服給他關(guān)懷,讓他長大的好大哥的能耐,他為自己沒堅持多久就打哆嗦而自卑……
看著齊四開車消失,王打開大門進去,才進了房里,就看到客廳的沙發(fā)上,穿著暗紅花紋旗袍,梳著這年代名媛發(fā)型,雙腿并攏側(cè)盤在屁股后,蓋著薄毯子的汪曼春,瞪著一雙大眼睛幽怨的看著他。
她烈焰紅唇輕啟,表示著她的不滿:“王大探長,真不容易啊,您還知道回家呢?!?
王倒了一杯白開水,坐在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笑呵呵的看著她:“你說話的語氣好像一個怨婦,不是真把自己當成了王太太吧?大家都是江湖兒女,你這樣可就過分了?!?
汪曼春翻了個白眼:“我只是對你男人的能力比較滿意罷了?!?
“謝謝,每個女人都這么說,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在上海灘這么受女人歡迎?”王喝了口水,坐過去將汪曼春摟在懷中:“這兩天你一直沒走?”
“說說吧,都睡兩次了,也算熟人,自投羅網(wǎng)的送上門到底想干什么?能辦我就辦,辦不了你也別怪我?!?
汪曼春喉嚨有些沙啞,語氣中滿是疲憊,哼唧道:“你說我是誰派來的?”
“日本人!”沒用她追問為什么這么篤定,王解釋道:“我也不知道日本人看上了我什么,他們好像對于控制我非常執(zhí)著。我跟你說過,之前他們抓了我保姆的兒子威脅她監(jiān)視我,還在我的家中安裝監(jiān)聽設(shè)備,并且在我隔壁無人居住的房子中就近監(jiān)聽。被我那個司機發(fā)現(xiàn)了反常,他們的計劃沒能繼續(xù)執(zhí)行,所以他們知道我是貪財好色,投我所好是很正常的事。那么你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
“我是汪家二房的大小姐,我叫汪曼春,便宜你這個王八蛋了?!?
“從你這話我就聽出來一股怨氣。什么叫汪家二房的大小姐?二房就是二房,大小姐就是大小姐。還便宜我了,之前便宜誰了你自己沒數(shù)???”
汪曼春一聲冷哼:“知道之前占我便宜的男人都怎么樣了嗎?他們都死了,我親手開的槍?!?
“你覺得我會怕?”王手上用力,直到這娘們兒要惱,這才松開:“在淞滬會戰(zhàn)之前,汪家就跟日本人眉來眼去,戰(zhàn)時更是為日本人搖旗吶喊,又是捐錢又是捐物資,汪家掌門人汪芙蕖更是成了中日親善的代表,在日本人扶持的政府做事。你是誰派來的?日本領(lǐng)事館,還是日本軍方,或者是特高課?”
“我受上海特高課課長南田洋子指派,跟你建立親密關(guān)系?!?
“明白了,美人計。讓你亂我心智,借機從我這里套取公董局的情報。如此光明正大的跟我攤牌,南田洋子很自信啊,你也很自信啊。”
汪曼春伸手撫摸著王的面龐:“那你有沒有中計?”
“還好吧,到底是嬌生慣養(yǎng)的富家千金,感覺還是挺好的。不過說真的,你們汪家能風光到現(xiàn)在,軍統(tǒng)跟紅黨的工作很失職啊?!?
“哼,就等他們來呢,只要抓到一個活口,就能滅了他們一窩。”
王搖頭一笑,轉(zhuǎn)而說道:“我想你們可能白費心機了,之前那個特高課的村本一郎找我的時候,也是要我將公董局的情報交給他們,現(xiàn)在又派了你送上門來使美人計,但我真不知道公董局的什么機密情報。這么長時間了,你們應(yīng)該也清楚。我就是給法國人賺錢的,如果不是必要的時候,我甚至都不跟法國人見面,自己玩自己的。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道理,不是只有中國人才懂,法國人也不信任我。要不是這些年我辦事一直穩(wěn)妥,給他們賺的錢一直沒少,他們又省了心力,我也沒可能有現(xiàn)在這么瀟灑。昨天下午,霞飛路巡捕房的華捕探長康海波被軍統(tǒng)制裁,隨行保護的六人全部死亡,哎呀,慘吶,那身上全是槍眼,是用沖鋒槍打的,我看的是后心直發(fā)涼啊。要不是我這些年謹小慎微,誰都不得罪,早晚有一天得有人給我來上兩梭子。”
“你的膽子不是很大么?怎么一到這種時候,就跟老鼠似的?”
“我貪財好色,不會掉腦袋。但不管是投靠日本人,還是投靠軍統(tǒng),或者是紅黨,都是要命的。誰能管到我,我就給誰工作,這是我能活到今天的原因。所以你也別白費心思,我實在沒什么情報告訴你。你要是實在不甘心,要不這樣,我給你拿一萬美刀。這筆錢不少了啊,夠我花天酒地玩一年的,你不要太貪心。”
汪曼春沒好氣的給了王一巴掌:“你把我當什么了?那些出來賺錢的騷女人么?”
“我倒寧愿你是出來賺錢的,可惜你是奔著要我命來的啊。”
“那你未免也太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兒了,一萬美刀就想打發(fā)我?”汪曼春咯咯嬌笑:“放心吧,一開始我確實是想著要從你這里套取情報的,不過我發(fā)現(xiàn)你對那些情報不關(guān)心,從你嘴里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所以現(xiàn)在就是單純的跟你保持親密關(guān)系,誰讓你那么能折騰,折騰的又那么讓人喜歡呢?!?
“這是睡服了?”
“討厭……”汪曼春嬌嗔,不依的用粉拳捶著王健壯的胸口。
汪曼春的話王是一句都不信的,當然,除了‘能折騰’,畢竟這是他行走江湖的看家本領(lǐng)么。至于汪曼春說的什么單純保持親密關(guān)系,基本就是放屁。這娘們兒不會放過從他這里獲取情報的想法,只看什么時候罷了,這當然是可以利用的。另外也沒規(guī)定,只能美人計,不能硬男計,沒道理只有汪曼春從他這里套取情報,他不能在汪曼春那里獲得一些消息。
兩個心懷鬼胎的人,就這么在床榻之上,結(jié)成親密友好關(guān)系。雙方約定,沒事兒的時候就出來練一練,讓這關(guān)系日久保留。
死了康海波,劉一統(tǒng)無論是資歷還是實力全都不差,毫無疑問,沒有任何的意外的火速上位探長。他邀請王去參加他搞的慶祝宴會,在宴會上,他笑的很大聲,也確實真的很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