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才是韓春明跑出來，找到老關(guān)頭打聽白天看到的那個伸縮煙桿，到底是不是個好東西。

但是現(xiàn)在不同，王借給了韓春明一塊錢，那么就少了韓春明騙他大哥遭追殺，自然也少了跟蘇萌倆人跑到防空洞躲避的事兒。也就是正常的還了五毛錢，有的沒的說了兩句閑話，便過來找老關(guān)頭。

這一來一去的可就不一樣了，雖然還是難擋韓春明喜歡蘇萌，畢竟韓春明從小就對蘇萌有意思，一直玩的挺好。只是之前插隊好幾年生疏了，回來呆了一個月，正好蘇萌也沒班上，就在一個院住著，一走一過的，這也就找回了感覺。蘇萌這邊，也還算是有些回應(yīng)，這算是正接觸著呢。

但是因為現(xiàn)在不同原本的經(jīng)歷，進(jìn)度條肯定是沒那么快，那就已經(jīng)決定了很多。千里之堤，潰于蟻穴，很多事，往往在開始就已經(jīng)注定。

韓春明跟老關(guān)頭在那邊滴咕了幾句，突然跑過來說道：“王爺，有個事兒跟你商量一下?！?

“不是你小子怎么那么多事兒呢？”王轉(zhuǎn)頭看了看后邊坐著的老爺子，撐著膝蓋起身，跟著尬笑的韓春明走過去：“什么事兒??？”

“我剛說了你那一套斗彩花紋酒杯，老爺子想摟摟?！?

“成不成啊，小子?！崩详P(guān)頭說道：“以前就知道你爹有好東西，沒想到你小子也挺能鼓搗，這么好的物件兒都讓你得手了?！?

“這有什么不成的，走吧，到我家去看看，也好掌掌眼，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王搖頭一笑，也就是看這老頭子歲數(shù)大了，腦子不靈清沒人較真兒，要不然就他整天這么念叨，也沒什么好結(jié)果，基本就是死牛棚里了。當(dāng)然，也可能這老關(guān)頭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有的這么一出。

韓春明說道：“提督爺，王爺，您二位去看啊，我這還有點事兒就不陪著了啊。”說完話，轉(zhuǎn)身就顛顛的跑開。

老關(guān)頭哼了一聲：“臭小子，毛毛躁躁的?！?

“進(jìn)貨去了，剛才不是跟您老問物件了么，惦記著呢?！?

“你也知道？”

“之前他才跟我借了一塊錢?！?

“那就是了。”老關(guān)頭點頭道：“額爾金簽條約時候的煙桿，是個物件兒?！?

這話當(dāng)然不可能跟別人去說，這么個時候，倒騰這玩意兒的那是真抓，都不知道燒了多少好東西了。不過王既然知道內(nèi)情，而且也算是懂點兒這玩意兒，即便不懂，看那意思也是在收集，這老頭又要看王的東西，這種無關(guān)痛癢的事自然沒什么不可說。

“小子，你那扇子是金絲楠的吧？”

“吆，提督爺好眼力，一搭眼就看出來了？”

“聞出來的?！崩详P(guān)頭也沒裝逼，語氣好似尋常：“以前怎么沒看你拿出來扇呢？”

“才弄來的一塊板子，明末的，拆吧了做的一個小柜子，剩下的廢料弄了幾把扇子，車了幾串珠子，又弄了幾雙快子。”

老關(guān)頭沉默了，盡管是廢料，但是這小子也真他媽的敢想敢干。扇子、珠子也就算了，竟然還做快子，不燙嘴嗎？就不怕是棺材板？

就這么，倆人慢悠悠的到了王的家中。

安排老爺子坐在書桌之前的凳子上，王從柜子里拿出一套的四個酒杯放在桌面上一字排開，還特意開了桌面上的臺燈，讓這老爺子細(xì)細(xì)觀瞧。

老關(guān)頭看的確實很細(xì)，一只一只的拿在臺燈下觀察，看胎體胎質(zhì)，看釉色釉質(zhì)，還看畫技，反正就是翻過來掉過去的看。

“怎么樣？提督爺？有什么說道沒有？”

“這是真品沒錯，至于后邊什么說道，我哪兒知道那么多？歷史是大海，你這四個杯子，連一滴水都算不上。”老關(guān)頭嘆了口氣：“是好東西，我聽春明說你就拿著它喝酒？”

“提督爺有何指教？”

老關(guān)頭輕輕的放下杯子，斜眼瞥了王一眼，而后又換了一只杯子繼續(xù)看，他嗓子里卡著十年不化的老痰說話：“小子，跟你換換物件兒？”

“說說看?！?

“我給你一個弘治的青花酒壺，勉強(qiáng)跟你這四只杯湊一套，我記得你爹有個乾隆御題的翡翠扳指，你把它給我，再加一把你新做的扇子，怎么樣？”

“你們師徒倆沒好人吶，我就是對這些老物件兒一竅不通，看那翠綠翠綠的也知道是好東西?！蓖鯎u頭道：“而且我要酒壺也用不上，您老也愛喝酒，應(yīng)該知道，咱們就自己喝又沒人伺候，把買的白酒倒進(jìn)酒壺，再拿酒壺往酒杯里倒，多費勁吶，這要喝的多點兒都不夠自己忙活的。正好我這扇子也不值錢，多著呢，白送您老一把沒事兒扇扇風(fēng)，涼快涼快，就別惦記我爹留的那點兒東西了。走吧，提督爺，時候不早了，我給您老送回去，這要是出門卡個絆子我可擔(dān)待不起。”

“臭小子，好像我坑你的物件兒一樣，我就是想知道你小子到底識不識貨，還拿一把破扇子打發(fā)我，不知道是誰的棺材板呢?！?

眾所周知，乾隆手欠。這老小子到處蓋章、題字，雖然在王看來，乾隆的字真的不怎么樣，但是不耽誤那扳指是寶貝，正經(jīng)的帝王綠，澄綠澄綠的。這也是為什么，他說師徒倆沒好人，都想占他便宜。當(dāng)然了，如果換個角度看，老關(guān)頭是在試探他到底在這方面有沒有專業(yè)度也說的通。更大的可能，是這老關(guān)頭給自己找補(bǔ)呢。要是真換了，那也就換了……

至于送一把扇子，真無所謂。就是到了新千年，他這扇子也沒多少錢，就別說現(xiàn)在了。這扇子的價值，只是源自木料的價值。金絲楠木卻實很珍貴，但只是十六檔的善骨，又能用多少料子。

王笑道：“那你倒是放下呀，攥的那么緊干什么？”

“不要白不要?！?

熘熘達(dá)達(dá)的給老關(guān)頭送到了家門口，老頭家就在小賣部旁邊兒，就他自己住，一進(jìn)的院子，挺舒服的。

看著老關(guān)頭進(jìn)去回身關(guān)了門，王又點了支煙，才回到院子門口，就看到韓春明壓著氣往回走，王等了兩步，問道：“這是出師不利??？”

“別提了?！表n春明長出一口氣：“為了多賣點兒錢，他們竟然把東西拿砂紙給磨了一遍，沒文化真……哎，蘇萌，這么晚了還出去啊?！?

話說一半，他臉上的郁悶一掃而光，轉(zhuǎn)眼換了笑臉看著從影壁繞出來的蘇萌。

蘇萌拿著手電筒，看著門口站著的倆人：“你說干什么去？除了上廁所我還能干什么？明知故問。你們倆怎么還在外面晃悠呢？”

“閑聊天兒?！蓖跣α诵Γ骸澳銈兞陌?，我回去睡覺了?！?

“還聊什么呀，大晚上的?！碧K萌對韓春明翻了個白眼，出門走人。

韓春明嘿嘿一笑，追上了王，打了個招呼，回了家。

王回屋拿了洗漱的盆，到院里就著涼水速度飛快的洗臉?biāo)⒀老茨_丫，而后直接關(guān)了燈躺倒在床上，閉目醞釀著睡意。

剛才跟門口看著，韓春明跟蘇萌倆人，沒有那么很親密，這說明他之前所想的改變確實已經(jīng)有了，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這任務(wù)也有意思，現(xiàn)在的韓春明正跟蘇萌搞曖昧呢，以后的不知道什么時候的韓春明表示，想要另一種人生。

嘖嘖，他王某人其實一直都是很正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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