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個屁啊?!蓖鯎u了搖頭,沒有解釋:“還有啊,教官說咱們兩個都分到了慈云山那邊,一起做軍裝警。”
“慈云山?挺好,離咱們家也不算太遠?!崩茁逶谀X子里過了過地圖:“咱們兩個能一起,真是太好了。有哥在,我安心很多啊。”
“滾一邊去,說的那么肉麻,我可不搞基。”王不輕不重的打了他一下。
“我也不搞基啊。”雷洛嘿嘿一笑:“對了,哥,剛才教官問的收黑錢,你會不會收???”
王搖頭道:“阿洛,我知道你想做個好警察,保護普通人的安全,伸張正義。但是你要清楚,你只是一個小小的軍裝警,甚至在軍裝警中,還是最低級的。你可以做自己,你可以不收錢,但是阿洛,別人都收,就你不收,那就是罪。你會被排擠,會被人家看不起,會連警察都做不成。大丈夫最要緊的是什么?是能屈能伸,是能軟能硬,是會低頭。
你的目光要放長遠,不要糾結(jié)于一時的收不收錢,那沒有任何意義?,F(xiàn)在的規(guī)矩是別人定的,你在人家手下混,不守人家的規(guī)矩,怎么長久?你不是相當(dāng)好警察嘛?不是想做好人嘛?那你就要爬到高位,成為制定規(guī)矩的那個人,讓別人都守你的規(guī)矩,明白嗎?”
雷洛沉吟不語,在思考哥的話。
“不用胡思亂想,不收黑錢,你就被排斥,還會丟工作。收黑錢,你自己過不了心中的一關(guān),你怎么選?當(dāng)然是收了,總得吃飯嘛,瞻前顧后不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為。我不怕你爬不到高位,我只怕你到了高位,不能秉持本心。阿洛,永遠不要忘記你要的是什么,不要被人腐化,做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別跟人家收黑錢,收的忘了自己姓什么?!?
雷洛長出一口氣,笑道:“你放心,哥,我雷洛永遠磊落?!?
“跟我說繞口令呢?怎么做看你自己嘍?!蓖蹀D(zhuǎn)頭看著其他聽自己說話的人:“不光阿洛,你們也是,警察嘛,無非一份工作而已,就看你們怎么想了?!?
一幫人連連應(yīng)聲,卻沒有再多的表示,不收錢?傻子才不收啊。累死累活的過了半年,為的是什么?不就是錢。
王擺了擺手,起身晃晃悠悠的離開。他說這些話并不是想要這些人做什么,不過是為了照顧雷洛之余的閑話而已。當(dāng)然他也不指望雷洛做什么,畢竟坐到高位成為規(guī)矩的制定者,從來都是他王某人的事,哪里有雷洛的份。只是趁著孩子還心有熱血,有理想,有抱負,先語刺激一下,別長歪了而已。他不指望這一番話就改變一個人,還是要以后在身邊時時影響才好。
這一晚,一個宿舍的十一個人都沒有什么睡意,你一我一語的說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暢想,其他的二百多人也應(yīng)如是。都是二十啷當(dāng)歲的大小伙子,干的又是當(dāng)警察、收黑錢的活計,對于即將到來的未知生活,難免向往。尤其一幫人還不都不知被分配到哪里,有沒有前途什么的,睡不著正常。
王沒有參與他們無聊的話題,踏踏實實的躺在自己的上鋪,吹著從窗邊拂進來的港島初秋的微風(fēng),舒舒服服……
第二天,經(jīng)過一番結(jié)業(yè)講話,分配工作地點,下午又帶著雷洛同高樸一起去吃飯喝酒。當(dāng)然不是像雷洛說的他掏錢,而是高樸出的。人家本就是為了表親近,加上翻一下賣他王某人的事,出錢也是應(yīng)該,他爭搶掏錢才是不對。
盡管雷洛的酒量不怎么樣,幾杯酒就不行了。但是從黃竹坑回到九龍的東頭村是一段很遠的距離,現(xiàn)在還沒有連通港九的隧道,過海還要乘船。所以這一路下來,等到傍晚兩人回到東頭村的時候,雷洛的酒已經(jīng)醒的差不多了。
“行了,我知道你半年沒有見到阿梅,已經(jīng)想的不行,快去吧?!笨粗谏磉吥ゲ?,一臉便秘的雷洛,王擺了擺手。
“那哥我先走了,明天早上我去找你啊?!崩茁搴俸僖恍?,轉(zhuǎn)頭顛顛的跑遠。
看著他那樣子,王搖頭一笑,繼續(xù)溜溜達達的向著家里走去。說起來,雷洛的這個女朋友還是挺漂亮的,也是一代風(fēng)華玉女……不過兄弟妻,不可欺,還是算了吧。畢竟那是雷洛的女朋友,現(xiàn)在他王某人都來了,倆人也不可能走散,還是別瞎尋思了。雖然他姓王,雖然有時候他挺沒有底線,但也分時候么……
現(xiàn)在的港島,因為剛剛結(jié)束戰(zhàn)亂,從小日本手里接回來也沒有多久,逃港潮也沒有爆發(fā),人地的矛盾沒有太過突出,遠沒有達到后來的程度。所以相對來說,現(xiàn)在的房子面積還夠用。
他這一次的房子是臨街的二層木樓,一看就是非法建筑,并不十分的規(guī)整。當(dāng)然,這里的房子大都如此,沒人在意。
打開鎖著的房門,王邁步走進去四處查看。上下兩層的房子,面積也不大,一樓是廚房,二樓是臥室,家具也沒有幾件像樣的,破破爛爛。至于每次穿梭的標(biāo)配,滿書架的書是沒有的。想也正常,按照他這一次的履歷來說,剛過來能落腳都不錯了,活著都挺費勁,哪里有時間看書么。
房子雖然簡陋、破爛,稱的上家徒四壁,他卻也不甚在意,能遮風(fēng)擋雨有落腳之地足矣。不過他記得這東頭村原本是有一場大火的,燒沒了房子,燒死了人,以后還是提醒一些附近的鄰居們。房子再破,那也叫個窩,一把火沒了總是可惜。
逛了一圈后,王出去到外面的排擋攤位吃了混沌填飽肚子,回到家燒了水,用毛巾簡單的擦拭了一下身體,而后到上樓躺倒木板船上,枕著雙手,閉幕思考著以后的事。
首要當(dāng)然是把他腦子里的那一堆星辰大海鋪起來,而要星辰大海,最重要只一個,錢。他現(xiàn)在全部家當(dāng)一千多塊,干什么都不夠用,還是搞錢為上。
現(xiàn)在他是做警察的,以后也是做警察的,搞錢當(dāng)然很輕松。但是那些黑錢不能作為運營公司的資金,若不然以后全部都是隱患,不好。現(xiàn)在他還是個軍裝警,是要服從人家規(guī)矩,跟著早晚巡邏的,沒什么自己的時間。而且現(xiàn)在他手下也沒有值得信任的人手,負責(zé)運營公司等事物,這些都是要考慮的。
暫時,他是什么動作都做不了,畢竟沒錢么。而且他的金礦‘強身丸’也不能拿出來銷售,沒有與之相配的實力,就拿出來賣,那是找死。這不是他當(dāng)流氓頭子的時候,手下上千小弟,都是正行生意,誰也不怕。在人家手底下混飯吃,就是要高調(diào)做事,低調(diào)做人,把權(quán)利混起來。什么時候他能做警隊中半數(shù)華人的主,那就什么時候可以抖起來。
所以現(xiàn)在首要兩件事。一、升官,最起碼做個便衣的刑警。二、尋摸一個信任的手下跑腿做事。
大致想明白初步規(guī)劃,閉著眼的王很快睡了過去,破爛的室內(nèi)只剩有序悠長的呼吸……
翌日,王日常的早早起床出去跑步打拳。
不得不說,他住這地方真的不怎么樣,公共衛(wèi)生十分的不好,偶爾的經(jīng)一處默認出來的糞坑,那個酸爽。如此環(huán)境,縱有再好的風(fēng)景也是白費。只跑了一會兒就停,找到了一處干凈的,風(fēng)吹過來無有味道的地方打了兩套拳了事。
回到家的時候不過六點多,頂著黑眼圈打著哈欠的雷洛已經(jīng)在屋子里坐著了。
“怎么,跟阿梅好久不見,昨天徹底把她拿下了?”
“沒有的事?!崩茁暹B連擺手,照顧自己女朋友的清白:“是想到今天就要去警署報道,激動的沒睡好嘛?!?
看著有些囧破的傻小子,王擺了擺手:“早晚的事兒么,看你緊張的。行了,等我洗漱完,咱們就過去?!?
“好?!崩茁迳敌χ鴳?yīng)聲,一臉的豬哥相,可能是想到了‘早晚的事兒’的畫面……
快速的洗過漱,二人出發(fā),腿著。只三公里而已,沒多遠,很快就到了地方。因為來的太早,警署還沒上班,正好倆人還沒吃早飯,就在警署附近找了個早點攤子吃起了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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