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老祖宗身后那扇打開的大窗戶,外面的景色很明顯告訴了她自己此刻身處何方,只是她不知道為什么,總不可能是夜游癥自己爬上來的。
她一個緊張,就死死拽住了身上蓋著的被子。被子……是祖宗的袍子。
廖停雁覺得自己茍不下去了,要死了。
在祖宗莫測的目光下,放開祖宗的衣服,給他拍了拍,然后誠懇認(rèn)錯,“師祖恕罪?!?
司馬焦坐在那,像一只欲擇人而噬的蛇——不是大黑蛇那種假蛇,而是可怕的毒蛇。他用那種下一刻就要暴起殺人的語氣夸獎她:“你的膽子著實(shí)很大。”
廖停雁:“……”蛤???這祖宗好像已經(jīng)是第二次說她膽子大了,可他從哪里看出來的?她要是真的膽子大,這會兒也不會有想上廁所的沖動。
司馬焦看著廖停雁那毫不作偽的懵逼表情,眼神涼涼。演技不好他不喜歡,演技如此好的,他更不喜歡,很想動手超度一番,于是他發(fā)出死亡之問:“你是來這里做什么的?”
廖停雁猶豫片刻,最終選擇了答案頁的標(biāo)準(zhǔn)回答,說:“弟子是來侍奉師祖的?!?
司馬焦毫不意外,抬起一根手指,在她眉心虛虛一點(diǎn),再問:“回答我,你是來做什么的?”
廖停雁:“來調(diào)整作息,放松身心。”簡之,度假。
廖停雁: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回事!怎么話到嘴邊就變了!肯定是這孫子搞的鬼,玄幻世界害我!竟然還有真話buff這種東西!
司馬焦原以為自己會聽到什么陰謀詭計,結(jié)果等來的卻是一句豪不相關(guān)的話,他一愣,難得露出點(diǎn)意外神色。忍不住又問了一遍,結(jié)果廖停雁還是那個回答。
司馬焦很相信自己的能力,在他的血脈之力下,無人能在他面前撒謊,至少面前這個人絕不可能,所以她說的是真話。
可是,就是這樣的真話,才格外令他無。
聽聽她這說的是人話嗎?他從前就聽說魔域的人修魔經(jīng)常把腦子都給修壞了,從前還以為是謠傳,只是因?yàn)檎安粌闪⑺哉佬奘總兙幣懦鰜淼?,直到現(xiàn)在他才真的有些相信了。大搖大擺跑到他這里來放松來了?他這里可是龍?zhí)痘⒀ǎ较筛切├蠔|西都害怕過來,魔域的人但凡沒毛病也不會到這里來放松。
他還帶著懷疑,于是走到廖停雁身邊,捏著她的下巴,湊近了看著他的眼睛問:“你不想殺我?”如果是魔域的人,身上帶著的唯一任務(wù)應(yīng)該就是這個了。
廖停雁僵著一張臉,搖頭吐出兩個字:“不想。”這又是什么令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司馬焦越發(fā)不明白了,“你為什么不想殺我?”
廖停雁是真的覺得這個祖宗可能腦子有病,聽聽他這說的是人話嗎?她為什么想殺他?她不過是一只無辜的咸魚罷遼,修為低成這個樣子,想不開去殺他?他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癥?被關(guān)在這里其實(shí)是因?yàn)樗逕捵呋鹑肽Ц銐牧四X子吧。
她腦子里大聲逼逼,嘴上卻小聲叭叭,回答了司馬焦那個近乎自自語的問題:
“因?yàn)闊o冤無仇,無緣無故?!?
為什么不想殺他?因?yàn)闊o冤無仇,無緣無故。
司馬焦看著她的表情又變了,他仿佛想起了些什么不好的回憶,表情隱隱有些猙獰:“這世上殺人,不需怨仇,也不需緣故?!?
廖停雁:“……”怎么講呢,我是法治社會成長起來的守法公民,世界觀設(shè)定是不通的。
司馬焦身上的殺氣都能溢出來了:“比如現(xiàn)在,無緣無故,無冤無仇,我就是要?dú)⒛?,你覺得怎么樣?”
廖停雁嘴巴繼續(xù)不聽使喚:“我覺得可以,畢竟我也打不過你?!?
廖停雁說完這句就滿臉郁卒,身上這個真話buff什么時候能解啊,給她一個求饒的機(jī)會好嗎?萬一聽到這話,這龜孫直接給她一掌干脆的不就死翹翹了,能不死的話她還是想盡量爭取一下存活機(jī)會的。
司馬焦手都抬起來了,又忽然慢慢放了回去,“你要我殺,我卻不想殺了。”
哈……你中二少年嗎?
這個疑似腦子有問題的祖宗思想非常跳躍,一下子要?dú)⑷?,一下子又不殺,不僅不殺,他甚至還對廖停雁說:“日后你過來伺候。”
廖停雁心里是拒絕的,但祖宗是沒人能拒絕的,他老人家現(xiàn)在就是她的頂頭大老板,為了生存,社畜妥協(xié)了。上司讓她一個設(shè)計方案改十遍,她不愿意不還是要改嗎,祖宗讓她過來干活,她不愿意不還是要來嗎。
于是她就莫名其妙成為了大黑蛇的同事,同時也成為了百人女團(tuán)里第一個成功靠近了師祖的人。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