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焦走到她身邊,他走起路來,和那條黑蛇一樣沒有聲音,寬大的袍子拖在身后,就如同蛇尾一般,目光也如同蛇目一樣冰冷。
云汐月繃著身子,努力不表現(xiàn)出任何異樣。司馬焦緩緩朝她伸出手,一指虛虛點(diǎn)了下她的眉心,然后再度問道:“你是來干什么的?”
云汐月不自覺張開嘴,說出了和剛才完全不同的回答:“我是來成為師祖侍妾的,我要得到一個有司馬家血脈的孩子,一旦奉山一族的血脈有了其他延續(xù),就能困殺師祖,為庚辰仙府解決一個大患,我們云之一族所在的宮也能成為庚辰仙府的主人……”
她面露驚恐之色,想要停下,卻毫無辦法,身體仿佛有自己的意識一般,將心底掩藏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吐露出來。
司馬焦聽著云汐月的話,毫不意外,甚至臉色都沒變,只是又朝另一人點(diǎn)了點(diǎn),“你呢,來干什么的。”
那女子同樣是滿臉的恐懼與抗拒,可是她與云汐月一般,根本不能控制自己說出了真話,是個和云汐月差不多的說辭。
還有一人,則不能控制地說:“我是來搶奪云汐月的機(jī)會,為莫家取得另開一宮的契機(jī),超越云家?!?
云汐月恨恨地瞪視她,若是能動彈,恐怕恨不得立刻一劍殺了這往日看上去老實(shí)的跟班。
“怎么過了這么多年,他們還是這個沒長進(jìn)的套路?!彼抉R焦語帶譏誚,瞧著她們?nèi)松袂椋瑩嵴拼笮ζ饋怼?
“司馬家就剩我一人了,我一死,庚辰仙府都完了,什么宮主,什么脈主,你們所有人,整個庚辰仙府都得陪我一起死,知道嗎?”
三人瑟瑟發(fā)抖,仿佛看到了他話中那個可怕的未來。不過,她們終究沒看到,因?yàn)樗抉R焦笑完,就隨手將她們?nèi)硕继崆俺攘恕?
燈閣內(nèi)的命燈一下子滅了三盞,接著就在眾人沉沉的目光下,又陸續(xù)滅了好幾盞。
“這個魂魄已經(jīng)散了?!闭f話的女人臉色不太好,她的兩個弟子過去都死了,那可是她精心挑選培養(yǎng)的!
她不甘道:“師祖……司馬焦,他就真這么毫無顧忌嗎!”
“呵,他如今還有什么顧忌,如果不是現(xiàn)在他還未恢復(fù),無法從三圣山出來,恐怕……”老者雖未說完,但未盡之眾人都明白,一時(shí)沉默。
廖停雁是去取水的時(shí)候發(fā)現(xiàn)人少了。她們在這里生活,當(dāng)然需要水,而這座大宮殿里面,她發(fā)現(xiàn)的只有一處活水,所有人都在那兒取水。她數(shù)來數(shù)去,發(fā)現(xiàn)好像少了十幾個人,心里就有些毛毛的。
除了第一天那兩個人,她之后都沒再遇見過一個殺人現(xiàn)場,因?yàn)樗龑@里不好奇,對師祖和其他人也不好奇,只是來享受孤獨(dú)假期。
事實(shí)證明,沒有好奇心是一件很好的事,不知不覺就茍了好幾天。
“你怎么還沒死?”一個略眼熟的師姐看到廖停雁來取水,很是驚訝地問。
雖然這話不中聽,但好幾天了難得有人和她說話,廖停雁還是回答了她:“慚愧,我比較低調(diào),就沒遇上什么危險(xiǎn)?!?
那師姐鄙夷地瞧了她一眼,扭頭就走,不愿意與她多交談。
好叭,她們都很有上進(jìn)心,當(dāng)然看不上她這個落后分子。
誰管她們呢,她還要繼續(xù)茍著的。
然而,世事無常,就算咸魚不想翻身,也總有那么些外力迫使咸魚翻身。
這一日晚上,廖停雁醒了。不是被大黑蛇吵醒的,而是被肚子疼醒的。這種感覺她非常熟悉,姨媽疼,在現(xiàn)代的時(shí)候她也會姨媽疼,有時(shí)候疼起來要命,沒有布洛芬,整個人就廢了。她沒想到,都穿越了竟然還要承受這種疼,不僅比以前更疼,還沒有布洛芬,簡直操了。
修仙之人為什么還會有大姨媽這種困擾嗎?大姨媽也會這么疼的嗎?
她疼的死去活來,只感覺肚子里有一把電鉆在篤篤篤鉆個不停,打水井似得。
好在這疼只持續(xù)了一會兒,過后就好了。廖停雁滿頭虛汗爬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來姨媽。
修仙女士的身體構(gòu)造這么奇怪的,光肚子疼卻不見姨媽紅?她滿頭疑問又找不到答案,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吃壞了什么東西。
庚辰仙府,與三圣山相隔不遠(yuǎn)的一座山峰下,一人坐在樹影中等待著,可是等待許久都不見任何動靜,這人影冷哼一聲,“聽到召喚竟然毫無反應(yīng),也未曾送出消息來,莫非真以為攀上庚辰仙府的師祖,就以為可以擺脫我們的掌控了?!?
“好,且看你還能忍這蝕骨之毒幾回!”
對此,廖停雁毫不知曉,畢竟沒有一直疼,她就將這事放下了。直到三日后的夜晚,腹部再次傳來劇痛,這一回,比上回痛感更甚,她幾乎是沒堅(jiān)持一會兒就疼暈了過去。
暈過去之前,她想,這特么確鑿不是姨媽疼了!
大黑蛇這一晚照常過來蹭喝,可過來了卻發(fā)現(xiàn)廖停雁倒在地上,口吐鮮血,昏迷不醒。
大蛇雖然不聰明,可也知道這看上去并不正常,它用腦袋拱了拱氣息奄奄的人,發(fā)現(xiàn)毫無反應(yīng),猶豫著擺了擺蛇頭,最后它將昏迷的廖停雁捆著,爬回了中心塔。
司馬焦坐在中心塔的最高層,遙望遠(yuǎn)方山脈中一叢叢一簇簇的星火,聽到身后動靜,扭頭看了眼。
“小畜生,帶了個什么東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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