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韞哥兒是男孩子,頑皮一些應該沒有什么事吧?
倒是周初瑾,見韞哥兒居然和剛剛見面的集螢玩得到一塊,奇怪地過來問是怎么一回畫。
周少瑾不好把集螢干的事告訴姐姐,含糊其辭地搪塞了幾句,問起周初瑾回鎮(zhèn)江的事:“……我準備了些東西,你到時候幫我?guī)ソ鹆杲o外祖母他們?!?
金陵來一次京城不容易,這次韞哥兒周歲禮,周少瑾只寫了信過去,沒有請他們,他們卻派人送了禮來。
周初瑾點頭,拉了周少瑾一旁去說話:“我聽你姐夫說,程識和程證都來了,當著別人自我介紹程家的人……他們是怎么一回來?”
“別說他們了,”周少瑾苦笑道,“就是洪家的洪大奶奶,也就是程識的舅母也來了。四爺說,我們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把關系擺正了——親戚是親戚,熟人是熟人。所以只當不知道程識和程證過來,出去敬酒的時候遇到兩人也只當兩人是不請自來地露出驚訝之色,讓大家都知道就行了。至于說他們非要往朝陽門這邊湊,四爺是長輩,就由著他們湊過來就行了??梢f幫他們說話什么,那是不可能的。京城里的人都是人精,幾次下來心里也就明白了。倒是洪家有點麻煩,話里話外都是暗示二房的程敘老糊涂了,那洪國珍在都察院對四爺也處處透著幾分親膩,反而讓四爺覺得洪家不簡單??赡軙秃榧襾硗?。這次洪大奶奶過來,就安排她和宋夫人她們坐三個桌上?!?
“那洪國珍的祖父畢竟是做過都察院左都御使的人,四爺如今也在都察院,抬頭不見低頭見,洪家又能賠小心,四爺?shù)拇_不好甩臉色給洪家的人。”周初瑾還是有點擔心,道,“不過也不能走得太近了,免得生出什么妖蛾子來?!?
“四爺也這么說。”周少瑾笑道,“原來不理的。現(xiàn)在就是理了。也就當尋常的同僚走動。四爺可不是那種受了氣不做聲的。”
周初瑾想廖紹棠回來跟自己說,程池在都察院低調(diào)內(nèi)斂不說話,可行事作派卻很有擔當,風評非常的好。一個正四品的都察院左僉都御史卻比正二品的都察院左右都御史有時候說話還管用……她也就笑笑不再說什么。
等韞哥兒做完了周歲禮。周少瑾這邊都收拾停當了。就派了馬賜過來拿周少瑾帶去金陵的東西。
馬賜如今已是榆樹胡同的大管事了。相比剛來京的那會越發(fā)顯得穩(wěn)重了,穿著繭綢直裰,戴著翡翠玉佩。目光精明外露,不知道底細看著,還以為他是京中哪個鋪子里的大掌柜。
周少瑾問了他幾句話,就讓吉祥叫了樊祺進來陪著馬賜去搬東西。
樊祺這些年也不差,先是跟著向管事,后來跟著秦子集,雖然沒在程家當管事,可周少瑾的陪嫁卻全都交給了他,他的哥哥樊祿老老實實地在家里種地,把樊祺帶回家的銀子都幫樊祺置了地,合計起來也有百來畝了。樊媽媽發(fā)了話,說這些地平日里就由樊祿幫著耕種,糧食也由樊祿得,但等樊祺成了親,兄弟兩就要明算帳了,樊祿該出的租子一分也不能少。還求了周少瑾,如果能行,讓周少瑾幫著樊祿和樊祺都指門親事,下之意,是想讓兩個兒子娶了周少瑾身邊的丫鬟。
周少瑾樂見其成,只是兩人年紀還小,也不急于一時。
送走了周初瑾,周少瑾開始一心一意地準備參加程劭的婚禮。
誰知道這個時候朝陽門卻接到宋景然的父親宋老太爺去世的消息。
“這可怎么辦?”周少瑾急急忙忙地換著衣服,對程池道,“韞哥兒周歲禮之前我抱著韞哥兒去看他老人家的時候都好好的,怎么說去就去了?”
“天氣太熱了?!背坛氐哪樕灿行┎缓?,道,“放了冰覺得冷,不放冰又覺得熱,身體不好的人很難受得住?!彼谥苌勹?,“韞哥兒還太小,你別帶他過去,就讓他在家屋里玩?!?
周少瑾點頭,想著初次見到宋老太爺和程池在船上廢寢忘食地算水位的情景,眼淚不由就落了下來。
程池嘆著氣,扶著周少瑾上了轎,去了宋景然家。
宋家已經(jīng)除了紅掛了白。
因程池和宋老太爺?shù)慕磺椴灰话?,宋家人在宋老太爺去世后沒等三天的小殮就立刻給程池報了信,他們?nèi)サ臅r候還沒有什么人來吊唁,但卻在門口遇到了從宮里回來的宋景然。
因要面圣,宋景然依舊穿著官服,但神色憔悴,氣色很差。
他看見程池就朝著程池招手,一面示意他跟著自己走,一面道:“我剛才已經(jīng)去見過皇上了,皇上要奪情,我婉拒絕了,從明天開始我就要開始守制了?;噬现跋胱屛医袒侍珜O算術,這次皇上舊事重提,我推薦了你??赡苓^兩天就要旨意下來……”
“給皇太孫講學?”程池訝然。
宋景然沒有說話,沉默著帶著程池徑直去了外院的書房,待小廝上了茶點退了下去,屋里沒有旁人,他這才道:“子川,我一走兩年,朝中不要說兩年了,就是兩日就有一個新變化,楊壽山被貶為庶民,永不錄用,章蕙官宦沉浮已久,行事喜歡審時度勢,如今我只有你可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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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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