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池提醒她:“程笳應(yīng)該快要出嫁了吧?”
原來池舅舅指的是這件事??!
周少瑾暗暗吁了口氣,笑道:“我還以為池舅舅不知道呢?”
程池微微地笑。
她是個藏不住話的人,至少在他面前是如此。
可能是想等他收拾好了再找個機(jī)會和他好好地說道這件事吧?
程池就道:“等我去給老夫人請了安,我們一起用晚膳!”
周少瑾心又跳了起來。雀躍地道:“那我去幫碧玉她們準(zhǔn)備晚膳?!?
程池點頭。
周少瑾情不自禁地目送著他離開。
程池就覺得有道視線溫柔似水般地緊緊地黏在他的背后。
他心頭一凜。
反復(fù)地回想著自己剛才的舉止,再三確定沒有任何的舉止不當(dāng)之后,這才舒了口氣。
這小丫頭,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啊?
程池苦笑著回聽鸝館盥洗了一番。
懷山將他帶回來的禮物拿進(jìn)來放在了羅漢床的床幾上。
程池的目光就落在了用紫金刻絲包裹成的小匣子上。
這是他帶給周少瑾的禮物。
想到剛才周少瑾的目光,他很少見的猶豫了好一會,把那匣子收在了書房多寶閣的隔子里,這才去了上房。
上房里歡天喜地的,母親正笑瞇瞇地站在廳堂里,看著周少瑾指使著碧玉幾個擺著碗箸。
程池有些意外。
他這些年來多在外面走動,就是在家。不是住在藻園就是在小山叢桂院用膳。偶爾過來,母親也像他剛剛在寒碧山房用了早膳又來用晚膳似的,雖然高興,可也淡淡的。該干什么干什么的。從來不曾像現(xiàn)在這樣的情緒外露。熱情。
程池朝周少瑾望去。
就見她正嘰嘰喳喳地吩咐碧玉:“天氣這么熱,池舅舅一路趕回來,很辛苦了。先上盤什錦瓜果。再上涼菜。既開胃,又解署。冰鎮(zhèn)的綠豆沙、蓮子湯雖然好,可到底是涼物,怕就怕寒熱交替反而壞了腸胃。灶上的人也要吩咐一句,若是聽鸝館的人來要冰鎮(zhèn)的吃食,跟他們好好說說,等到明天再說……”
碧玉連連點頭。
郭老夫人已看到了程池,笑著和兒子打著招呼:“你過來了!”
程池忙上前行禮。
周少瑾臉色微紅。
不知道池舅舅剛才有沒有聽到她在說什么?
若是聽到了,不會認(rèn)為她這是在多管閑事吧?
前世她體弱,這也碰不得那也碰不得,養(yǎng)成了很多的忌諱,沒忍住就用在了池舅舅的身上……
她悄悄地打量著程池的神色。
只見程池神色自若地給郭老夫人行了禮,周少瑾懸著的心這才落定。
程池心里頗為苦惱。
小丫頭這樣用心地照顧他,他于情于理都應(yīng)該向她道聲謝才是。
可他怕自己要再這么顧著她,她懵懵懂懂地,對自己的那點心思只怕就要昭然若揭,人盡皆知了。
他倒不怕什么。
怕就怕有人點醒了小丫頭,讓她難堪。
程池決定裝作沒有看見似的,扶著郭老夫人坐到了桌前,笑道:“您這些日子可好?我聽說程笳和李敬定了親,李家借了這門親只怕是要入仕了。就是不知道到時候李家的子弟想到程氏族學(xué)讀書的時候二房的老祖宗會怎么辦?”
若是李家出了士子,三房就有了助力,目前的平衡就會被打破。
郭老夫人沒有作聲,看了碧玉一眼。
碧玉等人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周少瑾原本也準(zhǔn)備退下去的,可想到自己若是退下去了誰幫著布菜,又留了下來,卻是一半心思注意著程池和郭老夫人,一半的心思注意著門外端菜的仆婦。
郭老夫人顯然也想過這個問題,沉聲道:“且不說李家會不會上門求學(xué),就算是上門求學(xué),至少也是十年以后,笳丫頭生了兒子之后,李家覺得和程家的關(guān)系足夠親厚了的事。我們總不能因為那個人可能出人投地就去打壓別人吧?世間的事向來是疏不如堵!如果嘉善連這點胸襟這點能耐都沒有,他還如何做九如巷的宗子。你任著那李敬娶了笳丫頭,不也是這么想?”
周少瑾接過了仆婦端過來的一碗櫻桃肉放在了桌上,支了耳朵聽。
耳邊就傳來程池清澈的笑聲,道:“我倒沒有想這么多。只是覺得難得李敬如此看重程笳,程笳若是嫁了過去,總比旁的人要強(qiáng)上許多。至于說助力不助力的,若是家里還要靠這些婦孺成事,那程家也就離分崩離析不遠(yu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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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兄弟們,今天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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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更新定在晚上的十二點,比較保險……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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