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丫頭一年四季就待在屋里,不是念經抄經就是繡花縫紉,能請到三個人就不錯了。
周少瑾喃喃地道:“樊媽媽說,也應該請沔大舅母。沔大舅母和是長輩,萬一老夫人請了外祖母,沔大舅母肯定要隨行的……然后請沔大舅母就不好不請瀘大舅母……”
程池聽明白了,道:“你是怕請了長輩你們不自在。又怕不請長輩他們接到了我娘的貼子覺得你不夠尊重她們,是這個意思嗎?”
周少瑾很是羞慚。
她在池舅舅面前話都說不利落了,還要池舅舅自己想。
也虧得池舅舅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她的手指情不自禁地就絞在了一起。
程池就道:“不許把絞手指,快放開了!”
周少瑾“哦”了一聲,立刻把手握在了一起。
程池見她乖乖聽話,滿意地點了點頭,心情好了起來,道:“你是想讓我?guī)湍愦蚵犚幌履赣H請了哪些人嗎?”
“不是,不是。”怎么能讓池舅舅做這種事,周少瑾搖了搖頭。道?!拔沂遣恢涝撛趺崔k好?還有郭家,也不知道請誰好?”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
要是換成了姐姐,肯定不會這樣麻煩池舅舅了。
程池笑道:“我在輕煙樓訂雅音,原本就是讓你去好好玩玩的。又怕你一個人不好玩。這才讓你請幾人。要是請的全是你不認識。不喜歡的人。那還有什么意思。你就照著你自己的心愿發(fā)這三張貼子出去就行了。她們若是有相好的要帶過來,自然會派了嬤嬤過來問你,你到到時候應下就是了。這樣反而能顯了你的誠心——若是人人都得了請貼。還有誰稀罕?”
這樣也能行嗎?
周少瑾再次被震驚到了。
從前姐姐幫著沔大太太管家的時候,為了份年節(jié)禮都要斟酌好幾天,就怕漏了誰得罪了人,失了禮。
程池被她杏目圓瞪的樣子給逗笑了,道:“你放心好了!我的話不會有錯的!”
人只有到了一定的高度才能隨心所欲。
這個道理說給小丫頭聽她也未必懂,不如就這樣懵懵懂懂地好了。
反有寒碧山房這個招牌撐著,別人就是不滿也只能在心里。
周少瑾想想也對。
池舅舅都說能行了,那就肯定是能行。
說不定人家早就有安排,只是讓她管自己的這一塊。
她立刻又歡天喜地起來。
笑盈盈地向程池道謝,高高興興地走了。
程池哈哈大笑。
這小丫頭怎么就這么傻!
他說什么就是什么,連問也不問一聲。
但他的心卻像被風吹起來的風帆,鼓鼓的,滿滿的,好像有使不完的勁。
他叫了霍東亭進來,道:“滄州自古以來就民風彪悍,北武林他們是一桿旗,我們北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著,他們不倒,那些人也不會服氣。與其跟他們嘰嘰歪歪地講道理,不如拳下見真章。這次你和秦子安一塊去,挑了最大的武館去踢館,誰如果不服氣,就揍到他服氣為止。然后跟他們說,我們不是想和他們爭飯碗,我們只是想借一條道。他們若是當著不知道,我們也當沒來過。他們若是有人在外面亂說,我們少不得要殺雞儆猴做個樣子。看誰愿意做那只雞?我們是無所謂,可這滄州府的局面只怕就要動一動了?!?
霍東亭應“是”,心里卻納悶得不得了。
剛才還說離好別引起官府的注意,先禮后兵的。怎么這位二表小姐進來和四爺說了幾句話,四爺就變成了“順我著昌逆我者亡”了。
看來得好好摸摸這位二表小姐的底才是。
“若是爺沒有其他的吩咐,我就去找子安了。”霍東亭拱手作揖。
程池輕輕地“嗯”了一聲。
霍東亭退下。
可就在他一只腿踏出了書房的門檻,另一只腳正要抬起來的時候,身后卻傳來程池幽幽的聲音:“東亭,做好你自己的事,不要左顧右盼的?!?
霍東亭身子一僵,轉身肅然應“是”,這才離開。
程池獨自坐了一會。
他不希望把少瑾牽扯到自己的這個陰暗血腥的世界里來。
她就應該像朵花似的,在了陽光下盡情的綻放。
程池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必須在今年的年底把人手湊齊,明年開春,程嘉善的婚期應該能確定下來了,程輅的功名被奪,他也可以放心地在京中周旋了。
程家怎么會被滅族的呢?
千里之堤潰于蟻穴。
雖然是十幾年以后的事,可他相信,程家的潰散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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