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屏語凝。
周少瑾佯裝出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把茶盅放在了程池的手邊,甜甜地喊了聲“池舅舅”,道:“您喝茶。”
程池看她眉眼彎彎的模樣,如果身后還有條搖啊搖的尾巴,就活脫脫像只討好主人的波斯貓了。
他笑著“嗯”了一聲,端起茶盅來喝了一口。
周少瑾心里的大石頭落了地。
喝了她的茶,就算是既往不咎了吧!
周少瑾坐到程池下首的太師椅上。
程池問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問我?”
在周少瑾去沏茶的功夫,他想了想,既然她不是為了程相卿的事來找他,也不是為了程嘉善的事來找他,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像上次似的,因為遇到了弄不明白的事來問他了。
周少瑾怎么好開門見山地說二房老祖宗的事。那謠不總是當事人最后一個才知道嗎?池舅舅雖然厲害,但若是二房的老祖宗做得很隱秘,池舅舅尊敬他是長輩,根本沒有察覺到,她就這樣直截了當?shù)卣f出來,池舅舅肯定不會相信的。
與其費心地去解釋,還不如委婉地提醒池舅舅,池舅舅自會去查證的。
“沒有啊!”周少瑾把早就想好的話說了出來,“上次我父親回來的時候二房的老祖宗不是作東宴請了我們家嗎?我當時在內(nèi)院?;厝ズ蟛怕牳赣H說您去了淮安。還說家里有批貨出了問題,您去淮安處理去了。我有些擔心,想著還要送茶葉給您,就順道過來了。想問問南屏姑娘您的事辦得怎樣了?沒想到遇到了清風。說您已經(jīng)回來了……”
既然如此。茶葉已經(jīng)送到了,他的人她也看到了,她為什么還要橫了心留下來呢?
程池不相信她的話。
總覺得她還有下文。
果然。周少瑾不出他所料地笑道:“池舅舅,淮安那邊的事您已經(jīng)處置好了嗎?不知道是什么事,居然要讓您親自跑一趟?我爹爹走得時候一直在惋惜,說池舅舅學識淵博,談吐文雅,之前他為了舉業(yè)和您只見過兩面,如今有機會和您長談,您又太忙,沒說幾句話就被管事們叫了去。他原以為會在宴席上見到你,沒想到您去了淮安。結果被二房的老祖宗叫去書房下棋,還把識表哥也叫去了,讓他在一旁端茶倒水的……”她說著,嘻嘻地笑,好像在看程識的笑話似的,道,“我爹爹還說,沒想到洪大舅母的外家竟然是賽陽黃家。池舅舅,賽陽黃家很有名嗎?比九如巷還有名嗎?我爹爹說,九如巷是金陵第一家?是真的嗎?”
程池心中微震。
這小丫頭,是來告誡他小心二房的老祖宗的嗎?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這種事,也是她一個小丫頭能摻和的嗎?
程池笑道:“金陵城是六朝古都,藏龍臥虎,九如巷怎能算得上是金陵第一家?那人家梅花巷顧家又擺在哪里呢?還有石頭巷的郭家,哪家不比我們程家有底蘊。這話可不能在外面亂說。”
“我知道??!”周少瑾抿了嘴笑,道,“我就在池舅舅面前說說?!?
她心里很是焦急。
池舅舅到底有沒有聽懂自己的話??!
她要不要說得再直白點?
周少瑾有些拿不定主意。
程池卻發(fā)現(xiàn)她左手握著右手,指頭好像又要絞在了一起似的。
不知道有沒有其他人發(fā)現(xiàn)她這個毛???
還好她只是個深閨女子,如果在外行事,只怕三下兩下就被人算計了。
不過,就算是個深閨女子,以后嫁了人,還不是要上應對婆婆,下應對妯娌,還是一樣很容易就被人摸清楚底細。
他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你心里一有事指頭就絞在了一起?”
“啊?!”周少瑾張大了眼睛。
不是說他的事嗎?怎么突然說起她的事來?
她有些不知所措。
程池已道:“有人跟你說過你有這毛病嗎?”
這算是毛病嗎?
周少瑾半晌才回過神來,道:“我,我姐姐跟我說過,可我怎么也改不過來……”她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后來我就盡量地少出門,呆在家里……”
屋子里一時間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
池舅舅,不會因為這個就生氣了吧?
周少瑾惴惴不安地抬頭朝程池望去。
只見程池眉峰微蹙,好像在想什么似的。
周少瑾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好安靜地坐在那里,盡量讓自己的呼吸聲輕一點,不要打擾到他。
也不過幾息的功夫,程池突然道:“你坐著的時候,能不能養(yǎng)成把兩只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的習慣?不管是什么時候,你的兩只手都緊緊地握在一起?!彼f著,目光落在了她的手上,“不要讓人查覺你是在緊張,而是讓人以為你就是這樣的舉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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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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