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瑾點(diǎn)頭。
也許在大太陽底下走一遭,折騰出一身汗來,她的心情會好一點(diǎn)。
春晚喊了個小丫鬟,打著傘,帶了帕子,仁丹,金銀水等,陪著周少瑾往寒碧山房去。
雖然有綠樹遮蔭,但陽光還是像金箭似的,透過樹枝射了下來。
周少瑾的身上漸漸熱起來,她的心仿佛也被這陽光照得漸漸有了溫度。
等走到寒碧山房的時候,她已是滿身的汗。卻有股淋漓盡致的痛快。
寒碧山房樹蔭合地,滿耳蟬鳴,卻靜無人語。
這個時候,想必大家都在午休。
周少瑾熟門熟路地往佛堂去。
有小丫鬟揉著眼睛跑了出來,見是她們,打著哈欠屈膝蹲身行了個禮,含糊不清地說了聲“二小姐,您過來了”,又揉著眼睛一副要睡過去的模樣。
周少瑾笑道:“你去歇了吧!我去佛堂里抄經(jīng)書。等碧玉過來,你跟她說一聲就是。不必驚動郭老夫人?!?
小丫鬟點(diǎn)頭。
上房突然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瓷器落在地上的聲音。
小丫鬟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和睜大了眼睛的周少瑾面面相覷。
屋里子傳來郭老夫人冷峻得有些凌厲聲音:“嫌棄四郎和閹人來往,他怎么不想想,沒有四郎,他有今天的安逸日子過嗎?你去跟他說。這日子他想過不想過。隨他的便!反正老祖宗早就把祖產(chǎn)分了。他要是想掌族譜,也行,我們長房分宗。要不然,就讓他把族譜交出來。別以為沒有了他程敘,程家的日子就過不下去了!他想撂擔(dān)子,那也得看長房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
非禮毋視,非禮毋聽。
周少瑾和小丫鬟倉惶逃竄,一個去了佛堂,一個躲到茶房。
直到在佛堂坐下,周少瑾的心還砰砰砰地跳個不停。
她囑咐春晚和小丫鬟:“你們可得把嘴巴管嚴(yán)實(shí)了,若是讓我聽到了什么閑碎語,誰也不問,就找你們?!?
倆人指天發(fā)誓。
周少瑾這才驚覺躲得地方不對。
她應(yīng)該回畹香居的,跑到佛堂里來算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寒碧山房的人問起來,她怎么回答好?
周少瑾這個時候又不好亂走動。好在她常在佛堂里抄經(jīng)書,梳洗東西一應(yīng)俱全,還有幾件常備的衣裳,春晚和小丫鬟打了水進(jìn)來,周少瑾草草梳洗了一番,換了件小衣,滿室涼風(fēng)吹過,她心緒才平靜下來。
她一時間也沒心思抄經(jīng)書了,坐在那里吹著風(fēng),打算再等一會,郭老夫人那邊應(yīng)該完事了,她再回畹香居也不遲。
可坐在那里,剛才聽到的話卻鉆子似的,往她腦子里直鉆,讓她忍不住浮想聯(lián)翩。
郭老夫人所說的“他”,顯然是二房的老祖宗程敘。郭老夫人以侄媳婦的身份毫不客氣地直呼其名,可見怨懟之深……“四郎”應(yīng)該是池舅舅。他排行第四。上次浴佛日郭老夫人約外祖母去禮佛的時候,也提起過個稱呼,當(dāng)時是讓池舅舅兌銅錢……長房和二房到底有什么恩怨?程家的族譜竟然在二房手里……程敘嫌棄池舅舅和閹人來往,應(yīng)該是指萬童……讀書人多瞧不起閹人,不像京城里的那些勛貴和外戚,喜歡和閹人來往……可萬童鎮(zhèn)守金陵,程家號稱金陵第一家,池舅舅管著程家的庶務(wù),不可能不和萬童來往??!程敘是曾經(jīng)官拜九聊的人,應(yīng)該知道這些才是,為什么又會嫌棄池舅舅和閹人來往呢?
難道池舅舅做了什么有損程家聲譽(yù)或是利益的事?
周少瑾想到他懶洋洋地依在大迎枕上喝茶的樣子!
不像?。?
不過,人不可相貌,也許真的發(fā)生了什么事也不一定……
郭老夫人的口氣可真大,分宗的話也敢嚷……說程敘撂擔(dān)子,指的是什么呢?程敘不早就不管事了嗎?
周少瑾覺得自己好像窺視到了什么……心中十分的不安。
看上去一團(tuán)和氣的九如巷程家,原來早已驚濤駭浪,暗流涌動。
就憑自己的幾句話,真的能救程家嗎?
周少瑾重生后第一次覺得,自己從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她有些不知所措。
決定還是抄幾頁經(jīng)書好了。
從前,每當(dāng)她心煩意亂的時候,就抄經(jīng)書。
這次也不例外。
蟬鳴聲中,她的心慢慢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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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們,貌似我再加一更,就可以單更了……o(n_n)o哈哈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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