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程沔對這樣的處置結(jié)果并不滿意,他把程詣叫到了自己的書房里訓(xùn)斥了一頓不說,還讓程誥監(jiān)督他把《春秋》抄十遍。
程詣哀號不已,從此陷入文山墨海。
關(guān)老太太叫了程沔過去說話:“老祖宗那里,怎么說了?”
相比程詣年少經(jīng)不起誘惑賭博而,怎樣評價這次走水的事對程詣以后的影響更大。
程沔笑道:“您不必?fù)?dān)心!老祖宗對我們?nèi)绱说木咽值男牢?,夸了我治家有方,提出來讓我?guī)椭哟ü芾硎鼊?wù)……”
關(guān)老太太聽著立刻緊張起來,忙道:“那你可答應(yīng)了?”
“怎么可能。”程沔笑道。“子川把家里的事打點(diǎn)得好好的,知人善用,自己都沒什么事做,我去了干什么?去給子川打下手還是和子川打擂臺?我還沒那么糊涂。娘放心好了。”
“你心里明白就好?!标P(guān)老太太聽著舒了口氣。
程沔道:“走水的事也查清楚了。是他們幾個不小心點(diǎn)著了什么,以后小心燭火就是了?!?
關(guān)老太太點(diǎn)頭。
周少瑾聽說后心里的這塊石頭才徹底地放了下來。
可五房在處置子弟賭博這件事上,卻高低立現(xiàn)。
程汶只是把程諾打了一頓,就丟下不管了。程舉家里就更溺愛他了,由著他的母親裕大太太帶著過來給管著程家庶務(wù)的程池賠了個不是,還說什么“他爹沒臉來見您,讓我把人領(lǐng)過來。要打要罵。隨四老爺處置”。
據(jù)說程池呵呵地笑了幾聲,不痛不癢地說了程舉幾句,就把程舉母子送走了。
二房老祖宗程敘要追究的是五房走水為何沒有人及時發(fā)現(xiàn)和救火。
程汶被程敘罰跪之后膝蓋還痛著,正想找汶大太太的不痛快。出了這樣的事?;鹩质菑膬?nèi)宅燒起來的。程汶像吃了十全大補(bǔ)丸似的興奮起來,把汶大太太娘家的兄弟都叫了過來,嚷著汶大太太管家無能。要休了汶大太太。
程家還從來沒有下堂妻。
這當(dāng)然是句笑話。
不過是要汶大太太出丑而已。
汶大太太被捉住了把柄,連句辯解的話都沒有。長房的袁氏自恃身份,向來不和她們這些妯娌說長道短,二房的洪大太太是個悶葫蘆,四房的沔大太太是個和稀泥的,她就拉了姜氏哭訴。把姜氏弄得頭大如斗,還不能不管。整個九如巷頗有點(diǎn)雞飛狗跳的感覺。
長輩們的爭端在晚輩看來就像場大戲。
程笳就喝著冰鎮(zhèn)梅子湯和周少瑾咬耳朵:“你說,汶五叔父會不會趁著這機(jī)會提出來把那外室接回來?”
周少瑾還沒有說話,潘清正色地道:“如果他這個時候再提這件事,那就真是腦子壞了——家里就算是同意休了汶大太太,也不可能讓他把外室接回來的。這關(guān)系到家里的規(guī)矩,壞了尊卑,以后就麻煩了?!?
程笳很不滿意潘清的插,嘟著嘴道:“你又知道!”
潘清沒有理她,低下頭安靜地練字。
程笳問周少瑾:“要你是汶五嬸嬸,你會怎么辦?”
“我,”周少瑾愣了愣,認(rèn)真地道,“我大概不會走到這一步吧?男人喜歡,就讓他納進(jìn)來好了。這樣吵來吵去的,有什么意思?”
了不起她去田莊里住著就行了。
她又不是沒住過。
程笳對周少瑾的回答不以為然,但仔細(xì)想想,周少瑾還真就是這樣的人。
她低聲和周少瑾耳語:“我娘說,要是遇到這種事,最好別吵別鬧,給汶五叔父身邊安置幾個比那外室更漂亮更懂得討人喜歡的,若兩邊還是不能脫干系,那就把人接進(jìn)來——遠(yuǎn)著香,近著臭。還怕沒有辦法收拾個人。這樣吵吵鬧鬧的,把自己的臉都丟干凈了?!?
這種事,不遇到,誰也不敢說自己就處理得好。
周少瑾敷衍的頷首。
一旁的潘清眼底掠過一絲不屑。
程詣卻是另一番委屈。
他一瘸一拐地來周少瑾這里串門:“……我問過了,那火根本不是我們放的,但走水的時候五房卻沒有人救火,那個秦勉像黑面神似的,幾句話問下來,也不怎地,就變成了我們放的火……你說冤枉不冤枉?”
程詣趴在周少瑾西廂書房的涼榻上發(fā)泄般地揪著周少瑾的狼毫筆。
周少瑾聽了卻是眼睛一亮,道:“秦勉?什么人?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
“哦!”程詣懶洋洋地道,“是秦大總管的孫子,從小在池從叔身邊服侍,后來池從叔管了家里的庶務(wù),他也跟著開始在府里當(dāng)管事……他多半的時候都在外面收賬,只有年節(jié)的時候才回來……我也是第一次碰到他……沒想到池從叔身邊的人都這么厲害!不過,這件事他們的確是冤枉我們了……”
周少瑾對他之后都絮叨了些什么,已不感興趣了。
她知道了秦總管是程池的人,程池不會有事,這就行了。
不過,那個集螢又是個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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