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舅扶著外祖母走進(jìn)來,曲膝欲跪,要給父親陪不是。
父親一不發(fā)地扶起了外祖母,然后走了出去。
她就和程許訂了親。
袁氏要親自教導(dǎo)她。
外祖母和大舅母不同意。
袁氏下巴揚得高高的,冷諷地道:“她可是我們程家的宗婦,你們連個養(yǎng)在深閨的姑娘都看管不往,何況是主持中饋的長孫媳婦?”
外祖母和大舅母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滿臉通紅。
“我去!”她站了起來。
大舅母抹著眼淚,無奈地幫她梳妝打扮。
程許在她去長房的路上偷看她。
袁氏在上房的耳房里羞辱她。
還當(dāng)著她的面吩咐陪房的媽媽相看幾個模樣、性子都要伶俐些的丫鬟,以后給程許做通房。
她麻木跪在耳房里背著《女誡》,隨他們折騰。
可有一天,她不經(jīng)意地抬頭,那些丫鬟婆子看她時流露出來的鄙夷和不屑卻像針般刺傷了她的心。
她猛地清醒過來。
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悠長悠長的夢。
她為什么要過這樣的日子?
她又做錯了什么?
為什么程許可以不受任何的懲罰一身輕松,她卻要被千夫所指在這里受苦?
姐姐去了那里?
她要去找姐姐!
如果姐姐知道她過的是這種日子,一定會幫她的!
她把箱籠里的百余兩碎銀子全都揣在了懷里,在一個風(fēng)高月黑夜和乳娘樊劉氏離開了程家,離開了金陵。
樊劉氏找了條去京城的大貨船,兩人躲在艙底,她一路吐到了京城,卻在通州的時候遇到了大風(fēng)雪,被困在了驛站里。樊劉氏當(dāng)了樊家祖?zhèn)鞯慕鹗骤C,她們才能找到廖家在京城的老宅子。
她不知道自己出走的消息有沒有傳到京都,廖家人知道不知道金陵發(fā)生了些什么事。她怕姐姐會因自己被人看輕,在廖宅不遠(yuǎn)的地方租了個小院子落腳。
北方的風(fēng)雪像刀子似的刮在人身上,刺骨的冷。
樊劉氏蹲在姐姐住的胡同口等人,她蜷縮在沒有地龍,四面透風(fēng),只在屋子里燒了個火盆房間里取暖,直到第九天,凍得臉色發(fā)青的樊劉氏才攏著衣袖帶著滿身是雪,用風(fēng)帽掩臉的姐姐出現(xiàn)在她面前。
“你怎么瘦成了這個樣子?”姐姐錯愕地失聲驚呼。
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害怕,或者是難堪,她瑟瑟發(fā)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還好姐姐什么都沒有問,脫下身上的皮襖就緊緊地把她裹在了懷里,扭頭對樊劉氏道:“這里怎么能住人?你收拾收拾,等會就陪著二小姐一起搬到我陪嫁的小田莊去?!?
那關(guān)心的話語,猶帶著姐姐體溫和香味的溫暖,讓驚恐不安卻一直強忍的周少瑾如潰決的河堤般嗚嗚大哭了起來。
姐姐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慰著她。
樊劉氏欲又止。
“沒事!”姐姐沉聲道,“我已經(jīng)讓馬賜過去了——那邊當(dāng)差的都會打發(fā)到我在廊坊的田莊去,服侍你們的丫鬟婆子也會從山東那邊買過來。等二小姐養(yǎng)幾天,臉色沒這么難看了,那些丫鬟婆子也用順手了,你們就搬到我那里去。若廖家的人問起來,就說是少瑾想我,特意來京城探望我就是了。”她說著,臉色驟然一冷,“她的兒子是寶,我們周家的女兒難道是草不成?你們只管在我這里住著,我看誰敢說你們一句不是。等過些日子,我再為少瑾相門好親事,免得她以為除了程家,少瑾就嫁不出去了似的!”
她這樣還能嫁人嗎?
姐姐到底知不知道她身上發(fā)生了些什么事?
她詫異地睜大了眼睛,不敢去看姐姐,朝樊劉氏望去。
樊劉氏眼中含淚地點了點頭。
她心中一輕。
那樣恥辱的事讓她親口對自己最在乎、最親近的姐姐再說一遍,她寧愿去跳莫愁湖。
“姐姐!”她想阻止姐姐,又喃喃地不知道怎么開口。
“這件事我自有主張。”姐姐強忍著忿忿地道,“你只管安心在我的小田莊里把身體養(yǎng)好就是了!”
是啊,有姐姐護著她,她有什么好怕的!
她放下心來,安心在小田莊里調(diào)理著身體。
誰知道晴天霹靂——她卻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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