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趕我走嗎?”
“誒呦我的小祖宗……”傅斯寒站起身,真是被她氣笑了,“你可真會往我心上戳刀子啊?!?
他走上前將許溪拉入懷里,這次她沒躲開,卻也沒有任何回應(yīng),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明顯氣還沒消。
傅斯寒默默嘆了口氣,掌心扣在她腦后,五指伸入發(fā)絲間,輕輕揉著,聲音難過得要命:“你知道我做這個決定時(shí),心里有多疼嗎?你還故意說這種話戳我……”
許溪抿唇,聲線毫無波動:“那你為什么讓我走?你送我的開工禮物,就是一張送我去m國的機(jī)票?”
她輕輕吸氣,胸腔中一片冰涼酸澀,聲音不自覺地多了幾分自嘲:
“我的男朋友剛向我求婚,就打算把我推到一萬多公里以外的另一個國家,一走就是兩年。我來問個理由,他還說是我傷了他的心,這個橋段……怎么這樣熟悉呢?”
傅斯寒愣了兩秒,臉色驀地蒼白,他瞬間明白她誤會了什么。
當(dāng)年她被宋易安求婚之后,緊接著便被他調(diào)到嵐城,還口口聲聲說她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不是和眼下狀況大同小異嗎?
傅斯寒張口結(jié)舌,拉著她的手不住道歉:“小溪,我不是這個意思!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了,你就當(dāng)沒看過這些材料好嗎?對不起,你打我吧,但別誤會我行嗎?我絕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
說著,他就牽起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打去。
許溪瞬間收起手指,與他的力道抗?fàn)帲静幌氪蛩?
她知道眼下的狀況和當(dāng)初是不一樣的,面前的男人和宋易安也截然不同。
可她在看到那些材料和蓋過章的職優(yōu)票時(shí),心還是一瞬間慌了,難受到窒息。
她垂著腦袋,內(nèi)心深處的那股酸澀在五臟六腑中肆意叫囂,連帶著讓她的聲音都沾染了一絲無力感。
“你很希望我去,是嗎?”
“不希望!”傅斯寒幾乎是想也沒想地立刻回答:“我根本不想讓你離開我!我甚至不希望你上班,只想把你養(yǎng)在家里,從早到晚,只能與我一個人朝夕相處,和我綁在一起!”
他說得坦坦蕩蕩,胸腔的震動透過單薄的衣料傳到她身上,帶動她那顆慌亂煩躁的心一起,一點(diǎn)點(diǎn)轉(zhuǎn)化為相同的頻率,慢慢平靜下來。
許溪滿腔的怨氣和忐忑就這樣散了許多。
傅斯寒雙手捧著她的臉,讓她與自己對視。
許溪這才發(fā)覺,他急得眼睛都紅了。
傅斯寒將她抵在桌沿上,低頭凝視著她的眼睛。
“可我哪能這樣自私啊,你又不是金絲雀,你甘心整天被關(guān)在鳥籠里,飛都飛不起來嗎?”
見許溪不說話,他只好摩挲著她的臉又說:
“我以前讓人了解過你這些年的經(jīng)歷。大學(xué)畢業(yè)后,你報(bào)考過研究生,可因?yàn)橐肼殢V泰,你放棄了去讀研。其實(shí)廣泰內(nèi)部想要晉升,也會考慮學(xué)歷問題吧?這兩年你在部門副職的位置上消磨時(shí)光,多半也是被升職條件卡著,你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這些。
小溪,你已經(jīng)為了一個人,為了一份工作委屈了自己一次,我不想讓你再繼續(xù)妥協(xié)。你說你不在乎職位,可我不想讓你一直委委屈屈地在這個崗位上浪費(fèi)時(shí)間浪費(fèi)才能;我當(dāng)然也可以直接給你一個高職位,我根本不在乎誰在后背說什么,但你能受得了那些非議嗎?
你自尊心那么強(qiáng),寧肯靠自己一步步爬上去,也絕不會讓我給你開綠燈走捷徑。所以我才想讓你給自己一次機(jī)會,憑自己的能力拿到想要的東西,證明你可以比他們?nèi)魏稳硕家谩?
當(dāng)然,這只是我一廂情愿的想法,沒有和你提前商量,很抱歉。我只是站在一個管理者的角度,想給你一個推薦,就像我會推薦周岑,推薦公司任何一個有能力的年輕人走出去歷練一樣,但并不是作為你的愛人,你能明白嗎?”
他這番話說得很誠懇,問題剖析得清晰透徹,望著她的目光也足夠真誠,讓她在這些誠摯的話語中,逐漸冷靜下來。
將兩人的關(guān)系拋開,以一個普通員工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他做的并沒有任何錯處。
相反的,這老板對員工真是關(guān)懷備至。
一個想要鍍金的年輕人,老板直接給他開辟了一條晉升通道,只要他出國深造,提升學(xué)歷,兩年后便能得到足夠高的位置。
試問哪個員工能責(zé)備老板多管閑事?
可對于自己而,他的身份并不僅僅是自己的老板,更多的,是陪自己走完后半生的伴侶。
所以在突然聽見這個消息時(shí),她還是難過得要命,也委屈得要命。
她以為他是想將她推得遠(yuǎn)遠(yuǎn)的,根本不考慮她的心情,也根本不會想她、擔(dān)心她……
可她猜錯了。
那種難過委屈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更要命。
許溪被迫與傅斯寒對視,脖子有些僵硬,便撥開他的手,移開了視線。
她輕輕吸了吸鼻子,理智地和他分析。
“可是研究生要兩年,m國和這里有12小時(shí)的時(shí)差……傅斯寒,一旦我去了,我們以后可能就只會說早安和晚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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