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字還未出口,她在看到對方的穿著時,眼皮頓時一跳。
竟然不是剛才跟著她騷擾的那個男人!
許溪張口結(jié)舌,有些無措:“對……對不起??!”
拳頭上傳來酥酥麻麻的痛感,她剛才又氣又惱,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被她打壞了。
通道里有些暗,男人又背著光,額前的碎發(fā)遮住了眉眼,捂著小腹略微彎腰。
她看不清對方的臉。
“對不起!我認錯了人,還以為你是剛才那個……”
不等許溪解釋完,對方忽然抬起一只手,把手中的紅色拳擊手套遞給她。
“你手套掉了?!蹦腥寺暰€低沉,不辨喜怒。
許溪垂眸看了一眼手中攥著的另一只手套,也不知它是什么時候失去的伴侶。
一想到剛才自己肩膀上的觸感,對方應該就是用這只手套拍的。
人家好心好意給自己送手套,不僅被她誤認為是跟蹤狂,還揍了人家一拳。
許溪心里更加懊惱。
“謝謝啊……”
男人隨意擺了擺手,轉(zhuǎn)身就要往男浴室走。
許溪連忙追了兩步:“我陪你去醫(yī)院看看吧!我剛才下手挺重的!”
男人剛想回答“不必”,卻聽見手機震動的聲音。
許溪連忙說了聲抱歉,從運動短褲兜里拿出手機,一看來顯,眸光頓時沉了沉。
她沉默片刻,走到一旁按下接聽,嗓音異常冷漠。
“有事嗎?”
通道很靜,宋易安氣急敗壞的聲音透過話筒清晰地傳了出來。
“許溪!誰允許你辭職的?立刻回來!”
一句質(zhì)問讓許溪剛釋放的情緒再次聚集起來,壓著氣回道:“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我的領(lǐng)導了,沒資格再要求我做什么?!?
“許溪,你能不能懂點兒事?”宋易安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煩躁:“你明知道我現(xiàn)在剛坐上總裁之位,腹背受敵,需要依靠強大外援才能坐穩(wěn)這個位置,蘇家是我目前最好的選擇!不過就是個總助的位置,蘇陌陌想要,那就給她,我會給你安排更好的位置……”
“更好的位置?”許溪嗤笑一聲:“嵐城嗎?”
“嵐城有什么不好?”宋易安聲音焦躁:“那里效益墊底,很容易做出成績。以你的能力只要干個兩三年,就會讓分公司起死回生!等有了成績,我自然會向董事會申請調(diào)你回來。到時候你就不會只做一個小小的總助了,公司的副經(jīng)理都有可能!”
許溪目光毫無波動:“可你剛才不是說,我學歷不高,能力一般,再干十年都當不上副經(jīng)理嗎?怎么現(xiàn)在反而覺得我好了?”
“許溪……”宋易安無奈:“我們認識這么多年了,你什么能力,我難道不清楚?我說那些話不過是為了安慰陌陌罷了。她性子也單純,又敏感脆弱,總覺得是她搶了你的總助位置,這些天內(nèi)疚得不行。”
“安慰她的那些話,也包括‘我的身份配不上你’‘從小到大都是我粘著你’‘我們并不是男女朋友’嗎?”
宋易安一時語噎,沒想到許溪竟然聽到了這些話,連忙辯解:“我根本不是這樣想的!我只是不希望外人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我還不夠強大,我怕保護不了你……”
“宋易安?!痹S溪聲音平靜地打斷了他的辯解:“剛才忘了通知你,我不僅要辭職,還要和你分手。沒了我這個粘人的東西,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做蘇氏集團的女婿了?!?
“許溪!你胡說什么!我根本不可能娶蘇陌陌!”宋易安氣急敗壞地吼道。
許溪:“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guān)。”
見她態(tài)度強勢,像是動真格的了,宋易安強壓下怒氣,聲音也軟了幾分。
“許溪,我們從小一同長大,你還不相信我嗎?我既然說了要娶你,這輩子就只會有你一個。不要鬧了好不好?我們不能分手……”
不等他說完,許溪直接掛斷電話。
她輕輕閉上眼睛,體內(nèi)翻涌的情緒肆無忌憚地橫沖直撞,撞得她五臟六腑都拉扯著疼。
這么多年,宋易安在她心里已經(jīng)占據(jù)了足夠多的位置。
如今驟然將他從心上剜下來,心臟瞬間破了一個大洞,鮮血淋漓,怎么可能不痛呢?
寂靜的通道中,只有兩個人輕輕重重的喘息聲。
許溪這才意識到,剛才那男人居然沒走,就這樣一直站在距離她不遠處,沉默無聲地望著她。
她有些尷尬,可又一想,不過就是辭職加分手的事被人聽見了,有什么可尷尬的?
但被宋易安這通電話一攪和,許溪腦袋里亂亂的。
她剛想和對方說點兒什么,對方卻先于她一步開口。
“好。”
許溪困惑地眨了眨眼,還沒想明白他在說什么。
男人緊接著回答了她不久前的詢問,只是聲音中似乎染了一絲不易覺察的笑。
“你剛才下手的確挺重的,我確實需要你陪我……去個醫(y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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