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寒卻沒接,直接就著她的手,低頭從筷子上咬下來那個小籠包,整個含在嘴里。
臉頰塞得鼓鼓的,像一只偷吃核桃的小倉鼠。
許溪見狀,忍不住彎了彎唇。
她忽然想起上學那會兒,傅斯寒吃飯速度就很快,雖然算不上狼吞虎咽,但也屬于風卷殘云那種。
這段時間他們也一起吃了幾次飯,她發(fā)現(xiàn)對方身份、地位都變了,可吃飯這一點卻完全沒有改變。
傅斯寒三口兩口吃完了包子:“嗯,不錯?!?
說完斜睨了她一眼:“你怎么不吃?”
許溪本來打算到單位之后再吃的,可他吃完之后,整個車廂都是包子的香味,她忽然被勾起了食欲,肚子也唱起了空城計。
抿了抿唇,她索性也夾起一個包子,輕輕咬了一小口。
包子皮松軟,肉餡兒很香,汁水已經(jīng)滲透進包子皮中,充斥在唇齒間,讓她忍不住把整個都吃掉了。
前方紅燈亮起,車子穩(wěn)穩(wěn)地停了下來。
許溪正小心翼翼地咀嚼著,忽然感覺有道目光正盯著她瞧。
她連忙轉(zhuǎn)頭,恰好與傅斯寒那雙含笑的眸子對上,嘴里咀嚼的動作立刻停了。
臉頰悄悄爬上紅暈,她有些尷尬,感覺對方肯定是要嘲笑自己了。
沒想到傅斯寒只是眸子晶晶亮亮地望著她,一副求表揚的模樣,問道:“好吃吧?”
許溪心弦一顫,似乎是被一只手輕輕撩撥了一下,發(fā)出悅耳聲響。
她慢慢咽下食物,彎了彎唇:“嗯,好吃……”
就這樣,兩人你一個我一個,很快便消滅了一份小籠包。
許溪在他的提醒下,又把紅棗豆?jié){喝掉了。
吃飽喝足,車子眼看著也快到廣泰集團了。
許溪這才想起來傅斯寒上車時的那句話,忙問他:
“你剛才說,有話要和我講的,是什么?”
傅斯寒輕輕抿唇,目光凝視著前方車流,琢磨了很久。
最后像是鼓起很大勇氣一樣,可語氣卻有些漫不經(jīng)心,問她:“高考結(jié)束后,我給你寫過一封信,你看到了嗎?”
許溪困惑,下意識反問:“什么信?”
傅斯寒本不敢看她,可在聽到她的反問之后,飛快地看了她一眼。
卻看到許溪眉心輕蹙,目光認真地望著自己。
一瞬間,壓在心頭多年的那顆大石頭,終于被她這困惑的目光擊碎。
細碎的石子伴隨著土屑紛紛揚揚落下,卻再也沒辦法傷到他一分一毫。
傅斯寒忽然覺得胸口有些燥熱,便降下來一點車窗,涼風頓時灌了進來。
明明已經(jīng)入冬,海城早晚也冷了,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卻覺得胸腔里溢滿了冬日清晨涼爽的快意。
不過只短短幾秒,他便關(guān)上了車窗。
車子穩(wěn)穩(wěn)停在路邊,旁邊就是廣泰集團的大樓。
傅斯寒轉(zhuǎn)頭對她笑道:“告別信罷了。”
許溪回味著這幾個字,后知后覺地反問:“所以你當時并沒有不告而別,是和我打過招呼的?”
想起當年高考結(jié)束之后,傅斯寒一聲不吭就出了國。
許溪當時還蠻失落的,畢竟她的朋友并不多。
沈星顏出國的那會兒,她難過了好一陣子,幸好高三時又遇到了傅斯寒。
兩人雖然總是拌嘴,他還總是氣她,但不得不說,這個少年的出現(xiàn),給她整個枯燥緊繃的高三生活,帶來了一絲新鮮和熱鬧。
所以在得知傅斯寒不告而別的時候,許溪有些難過,還有一點生氣,更多的卻是失落。
認為對方并沒有把自己當成朋友。
可沒想到,他是和自己告別過的啊……
“當然了?!备邓购聪蛩哪抗鉁厝岬綐O致,嗓音亦是撩人而不自知:“畢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