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后,地上多了幾道橫七豎八的身影。
周離垂眼掃過面前的慘狀,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旁邊面色陰沉的男人,暗暗心驚。
這些年,他幫傅斯寒處理過太多見不得光的事。
可他卻從未見過傅斯寒親自出手。
一旦手上沾了血腥,總歸是不好洗凈的。
這一次,他是真氣狠了吧。
傅斯寒咬著煙蒂,甩了一下指骨上的血跡,嫌惡地“嘖”了一聲。
他慢條斯理地走到為首的那個男人面前,半蹲下來,用煙頭殘余的溫度戳了一下對方的腦門:
“你以為一口咬定沒有人指使,那人就會護你們周全是嗎?”
男人被打得滿臉是血,眼神畏懼,卻固執(zhí)地不肯開口。
傅斯寒嗤笑一聲:“對方已經把你們都賣了,你還幫人家數錢呢。你們?yōu)槭裁磿涞轿业氖掷?,不就是最好的答案了嗎??
“不可能!”男人立刻反駁,嘴里吐出一絲血沫。
傅斯寒挑眉望著他,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男人與他對視片刻,終究敗下陣來,又氣又惱,憤恨地磨牙。
“她說只要我們從看守所逃出來,就能把我們送走的!我就知道,女人的話不可信!”
傅斯寒邪氣的勾了勾唇:“所以,接下來知道該怎么做了吧。”
片刻后,警察破門而入,看到眼前的情形,都愣了愣。
傅斯寒正歪歪斜斜地坐在一把椅子上,單手搭在椅子背后,白襯衫上都是血漬。
瞧見他們進來,傅斯寒才慢悠悠地抬眸,一臉無辜地望著警察。
“他們幾個綁架了我,還妄圖撕票。幸好我會一點拳腳功夫,否則就沒命了……警察叔叔,終于等到你們來救我了啊。”
警察:“……”
眾人:“……”
誰他媽綁架你了!誰敢撕你??!
可他們早就被傅斯寒卸了下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而那個唯一能說話的男人,也在對上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之后,徹底閉上了嘴。
警察沉默幾秒,冷聲吩咐手下:“……把這幾個綁架的都帶走!”
倉庫外來了不少警車,警燈閃閃爍爍。
那些被打得面目全非,連站都站不起來的男人,一個個被架著塞進警車。
周離偏頭看向身旁的傅斯寒,他眼中的暴戾尚未褪去,整個人像一團被壓制的火焰,一旦撕破阻礙,便能頃刻燎原。
周離終于有機會道歉:
“對不起傅總,是我沒保護好許小姐。”
傅斯寒重新點了支煙,聲音冷硬:“下不為例?!?
“是?!?
“盡快撬開他們的嘴,瞧瞧是哪個在背后興風作浪?!?
周離點頭:“他們這次應該很快就會松口了?!?
傅斯寒敷衍地嗯了一聲,率先上了車。
周離望著他的背影,暗暗松了一口氣。
他假裝以雇傭者的身份向看守所里傳遞消息,告訴這幾個人只要能逃出去,就會把他們送出海城,避免牢獄之災。
那幾個沒腦子的當真就信了,所以才趁著警衛(wèi)故意“松懈”的時候逃了出來。
哪知道這幾人坐的車也是他們提前安排好的,直接把人拉到了這里。
冒充對方上家,挑撥離間,把對方誘騙出來,又自己把人揍了個痛快,還誘導對方說出背后的指使者,這一系列騷操作,也就面前這男人能干得出來……
周離上車前看了一眼被帶走的那幾個人,無奈搖頭。
本來是聚眾鬧事、故意傷人,往大了說做幾年牢也就是了;可這幾個偏偏惹上了閻王爺,被扣上一頂“綁架”的帽子,恐怕也夠他們喝一壺了。
不過誰讓他們受雇做這種缺德事兒呢?活該。
有了傅斯寒的刻意挑撥和安排,那男人回警局就吐出了實情。
在得知背后主使的時候,傅斯寒有些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