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小陪在他身邊,深知他這一路走來多不容易。
宋夫人對他動輒打罵羞辱,一句一個“小雜種”、“小畜生”、“賤人生下的賤種”,只因宋易安是他丈夫出軌的產(chǎn)物。
宋家的其他兒女對他也是極盡羞辱,不給他吃飯,讓下人把他打得頭破血流,鬧得最嚴重的一次,還把他丟到別墅后院差點兒活埋。
要不是她跪在宋老爺子面前不住地磕頭,哭著求他救救宋易安,他那次可能就真完了。
后來有了宋老爺子護著,他們倆在宋家的日子這才好過了許多。
但老爺子還要處理公務,另一面也是他的兒媳和孫子孫女,多數(shù)時候他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是鬧得太過分,他都假裝看不見。
宋易安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長大的,他想要費盡心思奪得一切,想要出人頭地,也在所難免。
當時他們倆剛考上一個好高中,宋老爺子還當眾表揚了他,他怎么可能因為“早戀”、“童養(yǎng)媳”這種壞標簽被老爺子厭惡呢?
他絕對不能。
所以他選擇避開自己,平息謠,也是理所當然的。
這件事他們倆誰都沒有錯,錯的是那些造謠生事的人。
可即便如此,即便她了解宋易安的苦衷,她還是無法平復心中的委屈和失落的情緒。
她和宋易安可以共苦,卻不能同甘。
那段荊棘叢生的旅途,她已經(jīng)陪他走完了。
走到最后,她鮮血淋漓,傷痕累累,再也沒力氣再陪他走下去了。
他已經(jīng)長大了,還成為了手握權(quán)勢的繼承人,不管后面的路是花團錦簇,還是暗藏鋒芒,他一個人都可以獨自應對。
電話那端沉默了許久,久到許溪以為他已經(jīng)離開了。
可那微弱的氣息還是透過話筒傳來,提醒她,他還在。
過了很久,宋易安才輕輕嘆了口氣,嗓音說不上難過還是悵然。
“許溪,對不起。”
許溪眼圈有些紅,她吸了吸鼻子,強壓下眼底的酸楚:“你不必道歉,這些年的付出,都是我自愿的,也算是咎由自取?!?
她與他形影不離,她為他竭盡全力,這些確實不是宋易安逼她做的。
只能怪他們兩個太過相似,又有著同樣陰暗潮濕的生長環(huán)境。
他們掙扎著想要爬出那個牢籠,想要汲取陽光,為此無論放棄什么,都是正常的。
只不過,宋易安比她更理智、更堅定,也更無情罷了。
宋易安聞又沉默了幾秒,才沉聲開口:“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許溪,別再和我冷戰(zhàn)了,我心里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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