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季仙洲身旁的衛(wèi)何生面帶微笑看著秦云東,卻沒有主動打招呼的意思。
衛(wèi)何生知道鮑乾清和秦云東的關系比較緊張,而他又公開對外說他是鮑乾清的學生。按理說,他不應該對秦云東表現出熱情的態(tài)度。
但出于禮節(jié),他又不能對秦云東視而不見,那就壞了場面規(guī)矩。
于是衛(wèi)何生只能一臉傻笑在一旁站著。
秦云東卻沒有那么多顧忌,很坦然地主動向他伸出手。
“老衛(wèi),祝賀你新任副廳長,以后請多關照臨江的發(fā)展?!?
“秦……秦書記好,只要力所能及……我一定全力支持?!?
衛(wèi)何生明顯沒有想到秦云東會和他攀談,以至于他說話磕磕絆絆,顯得有些尷尬。
秦云東向他點點頭,轉身和佟陽、季仙洲走到地市干部中間。
由于臨江市的地位,秦云東的威望,地市干部們都很樂意和他交流,氣氛熱烈而友好,歡聲笑語不斷。
反而是谷國斌和衛(wèi)何生被晾在一邊,覺得非常沒趣。
“谷副省長,您怎么會把秦云東召進代表團了?”
衛(wèi)何生遠遠看著秦云東,小聲詢問。
“我吃飽了撐的嗎,召秦云東對我有啥好處。是他主動要求加入,我還能表示不同意?”
谷國斌沒好氣地回懟一句,就近坐在沙發(fā)上。
他看了看腕表,心中嘆氣。
本來他還想到了冰國購物、旅行、泡酒吧,好好放松一下。
現在秦云東跟著去,他根本不敢亂說亂動,避免被一身正氣的秦云東抓住把柄。
不能隨心所欲散心,他干嘛要帶隊出國自討苦吃?
現在谷國斌雖然后悔,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硬著頭皮走一程。
第二天清晨六點,臨江市千歲嶺。
山腳下的臺階處有一個漢白玉牌坊,六柱五間三重檐的制式顯出森嚴法度。
額枋上書寫著“封氏留余”四個鎏金大字,那是光緒二十年巡撫大人的墨寶。雖然光澤已經完全暗淡,仍能辨出蒼勁的筆鋒。
中門兩壁有石鼓浮雕,分別是出將和入相的主題。
西側立柱下蜷著只老貓,尾巴掃過基座上的銘文:
“留有余,不盡之功還造化;留有余,不盡之祿還朝廷;留有余,不盡之財還百姓;留有余,不盡之福還子孫?!?
老貓忽然立起,警惕地看著濃霧深處的道路。
似乎感覺到危險,老貓快速鉆入不遠處的雜草叢。
不多時,一輛接一輛的汽車駛來,從轎車、越野車、商務車到中巴車和大巴車,都在牌坊外的空地上停下,并排列整齊。
封百川從車上下來,接過封天淮遞過來的紫檀木杖,對著牌坊深鞠一躬,帶頭穿過牌坊登上青石臺階。
身后三百余族人,無論男女老少都身穿唐裝,沒有人說話,依次屏息跟隨族長拾階而上。
這座千歲嶺是封家的祖產,也是歷代封家先人墓葬之地。
因此這座山在封氏族人的眼里,無異于是一座圣山,無不小心翼翼,不敢喧嘩造次。
千歲嶺并不高,海拔高度不過五百米,但因為是盤山道路,加上有老人和兒童,因此走的很緩慢。
經過一個小時,封百川走到半山腰的昭穆堂門前。
他雖然六十多歲了,但體力非常好,氣不長出,面不更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