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維漢望著汽車遠去,轉身時嘴里咕噥了一句:
老沈說臨江沒有雪,真是意味深長啊。
以他的理解,沈伯義的意思仿佛是在說,臨江和省里不一致,到那里一定能有收獲。
難道這是沈伯義發(fā)出的警告
老湯,你這句話也耐人尋味。
鮑乾清揮揮手讓常委們回去工作,跟隨湯維漢并肩往回走。
湯維漢走進辦公室才嘆口氣,請鮑乾清坐下。
臨江市有很多思路和我們不一樣,萬一對老沈說出一些不利于團結的話,說不定要惹出麻煩。
湯維漢緊皺雙眉,顯得心事重重。
呵呵,湯書記多慮了,自從秦云東去黨校學習,臨江市消停了很多,再也沒有聽到讓人提心吊膽的所謂改革。何鑄和蔣廉都是守成的將才,沒有越界闖蕩的能力,他們不會對老沈說什么怪話。
鮑乾清安慰的話還有一半沒說口。
他早就為巡視組到來做足準備,包括臨江市在內,他把所謂的改革派都調去黨校學習,借此避免刺頭和老沈見面。
而且,他還特意給每個地市打招呼,要他們遵守組織紀律,不要講不團結的話,不做違反組織紀律性的事。一旦發(fā)現有地市不聽招呼,必將嚴懲不貸。
除此之外,他還在各地安插了眼線,隨時可以把巡視組的一舉一動匯報上來。
有了這些準備,鮑乾清相信這次過關絕對萬無一失。
湯維漢看鮑乾清這么自信,他卻并不放心。
鮑乾老,你沒發(fā)現老沈的態(tài)度不大好,說明他是有備而來,說不定手里就有對咱們省不利的材料,咱們不能大意啊。
湯書記難道聽到什么風聲了
那倒沒有,我只是心里不踏實,主觀猜測而已。
哈哈,咱們不能疑神疑鬼,泰山崩于前面不更色,穩(wěn)坐釣魚臺,任爾東南西北風。
鮑乾清談笑風生,顯得比湯維漢有大將風度。
中午,省委黨校。
秦云東和同學們吃罷午飯,他倡議一起打掃積雪,這樣既是為了上下課行走方便不容易摔倒,也算是活動筋骨的健身運動。
有領袖氣質的人在哪里都能顯示出號召力和感染力,
在他的鼓動下,同學們紛紛拿起掃帚和鐵鍬,不到一個小時就在校園里開辟出四通八達的道路。
佟陽擦了擦汗,點上煙,拄著鐵鍬捶著自己的腰。
哎喲我的媽,我好久沒有這么大運動量,腰都快累折了。
你才四十多歲,看上去蠻健康的,怎么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呢,是不是平時只坐辦公室發(fā)號施令
秦云東笑著拍拍他肩膀,扛起掃帚往回走。
在官場說這種話很忌諱,只不過秦云東和佟陽接觸了一段時間,彼此關系很近,這才能開這種玩笑。
我還沒有那么官僚,你可別冤枉我,我主要負責的是民政、農業(yè)農村、鄉(xiāng)村振興、退役軍人、供銷等方面工作,也是經常到縣鄉(xiāng)鎮(zhèn)跑,只不過是因為坐汽車往返,很少走動罷了。
佟陽跟著秦云東做解釋。
他可不想給秦云東留下不好的印象。
秦云東走到宿舍樓前,看了看學校緊閉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