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九天公司來浠水投資,大大緩解了浠水的財政壓力,我總算可以睡幾個安穩(wěn)覺。但你查劉寶祿,他們就撤離,對浠水縣雖然說不上滅頂之災,但肯定會造成社會動蕩啊。
魏郡又把話題引回正軌,再次暗示秦云東不要再查劉寶祿。
秦云東表示不理解。
紀委查劉寶祿,又不是查鑫九天,他們?yōu)槭裁磿羞@么大的反應
鑫九天的項目大多數(shù)都是以礦業(yè)為主,劉樓鄉(xiāng)的岳山和上有十幾種建筑材料所需的優(yōu)質(zhì)礦產(chǎn)。誰都知道,商人如果想順利做生意,必然會和當?shù)馗刹拷⒉灰话愕年P系。
所以,我查劉寶祿,他們害怕牽連到他們身上
目前只有這一種可能,所以他們才會放下所有項目落荒而逃,這件事已經(jīng)延燒到鑫九天在市里的大型項目。吳市里很重視,已經(jīng)打電話督促我掛帥查辦,三天之內(nèi)必須要給出結(jié)論。
秦云東真是大感意外,查辦一個小小的鄉(xiāng)干部,居然驚動市長親自過問。
魏郡拿起酒瓶為他倒酒,還在不停解釋。
云東,你是了解我的,像這種事我從來都不愿意碰,但吳市長親自點將,我想躲也躲不了。
思來想去,為了浠水能渡過難關,為了給市里一個交代,查辦劉寶祿的事還是從長計議吧。
秦云東轉(zhuǎn)動著酒杯,沉思半晌,忽然輕輕搖搖頭。
老魏,你給我交個底。這件事對你有什么影響
魏郡很吃驚。
秦云東面對重重壓力,他居然思維還是這么敏銳。
魏郡考慮片刻,秦云東實在精明,想要在他面前耍心眼很難過關,最終決定實話實說。
我的確也有點私心吧。
原來,三個月前,中山評選優(yōu)秀基層干部,要求各縣也提供候選人。
趙祥國把三個候選人交給了魏郡審批,其中就包括劉寶祿。
魏郡道劉寶祿的材料夸大其詞,但他還是批準報給了中山宣傳部。
說起原因,一方面,他不想處處和趙祥國作對,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另一方面,宣傳部只要稍稍調(diào)查就知道,劉寶祿名不副實,肯定很快就被刷下來。
但是他沒有想到,劉寶祿卻被宣傳部包裝成扎根貧困地區(qū),艱苦奮斗,一心為公帶領全鄉(xiāng)人民奔小康的干部典型。
據(jù)說,吳市長看完劉寶祿的材料很受感動,親自批示讓劉寶祿代表市里參加省級先進基層干部評選。
云東,如果劉寶祿被查出有問題,我跑不了責任,宣傳部長和吳市長都會受牽連,甚至整個中山市都會成為笑話,事情就大到無法收場。
魏郡此時不再是那個老神在在的書記,更像是個憂心忡忡的老漢。
老魏,我已經(jīng)知道其中的利害,你容我想一想,明天再給你答復。
秦云東從魏郡的家出來,一直走進辦公室,他的心里仍然沉甸甸的。
魏郡終于對他說了很多內(nèi)情,讓他對浠水縣有了更深的了解。
哪怕再多困難,難道必須用原則做交易,才能挽救浠水縣,解決一系列頭疼的問題嗎
秦云東在電腦前查資料,卻始終靜不下心。
忽然一陣清涼的風吹進房間,將桌子上放著的文件吹落一地。
秦云東把文件撿起來,放進文件筐,他走到窗前才看到,不知是什么時候已經(jīng)變天,烏云翻滾而來。
忽然,房門敲響,田壽文神情不自然地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