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歡神色淡漠,可心卻是有些忐忑的,她感覺兩只手臂重若千斤,動一下都像是被萬針齊刺般的痛。
所以,她怕露出破綻。
然而這時,太醫(yī)面色忽然大變,慌忙松開手。
往后連退幾步,抬袖擋住口鼻,驚慌道:“不好,這位夫人患的是肺癆!”
“什么!”
董嬤嬤失態(tài)的一聲,滿眼震驚。
予歡被太醫(yī)這突然的舉動,驚了一下,滿目莫名。
明明她們站得很遠,可聽了太醫(yī)的話后,集體像是經(jīng)過排練過一般,呼啦一下往后退去。
同時急忙從袖子里拿出巾帕捂住口鼻,那樣子就像是她真的患了什么瘟疫一樣。
不等予歡說什么,如云登時大怒,“你個庸醫(yī),信口雌黃!”
如影也一下?lián)踉谟铓g身前,怒聲道:“你睜著眼胡說八道,我家主子明明身體康健,好好的,你就敢瞪眼胡吣?”
“我還說你患了肺癆呢,你們都患了肺癆!”如云說著走到予歡身邊扶住她,悄悄取了予歡兩臂腋下的銀針。
予歡霎時感覺手臂一輕,針刺感逐漸褪去,她心下暗松一口氣。
董嬤嬤盛氣凌人,怒喝道:“兩個不懂規(guī)矩的丫頭,這位是宮中醫(yī)術(shù)高明的劉太醫(yī),為皇后娘娘掌管脈案十幾年,怎么你們是在質(zhì)疑皇后娘娘嗎?”
予歡面色沉冷幾分,“不知太醫(yī)又從何處判斷我患的是肺癆?”
劉太醫(yī)義正詞,“本太醫(yī)說你是肺癆,自是有所依據(jù),現(xiàn)在你還是肺癆初期,若按方好生醫(yī)治,還尚有病愈的可能。
但你這種病極具傳染性,需要速速隔離!”
予歡唇角勾起一抹嘲諷,“這才是你們來此真正的目的吧?”
董嬤嬤看著沈予歡波瀾不驚的模樣,心道,她倒是能沉得住氣,當(dāng)即裝腔作勢一臉心有余悸道:“幸虧皇后娘娘一片慈心,打發(fā)太醫(yī)來這一趟,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若是等到不可收拾的時候,整個王府甚至整個京城都得遭殃,既然如此,那夫人現(xiàn)在就挪到莊子上去吧。”
皇后?
呵,她等梓雋離開后,見她深居簡出,才唱了這么一出?
只是她不記得與皇后之間有什么齟齬和沖突,她這么做,對她有什么好處?
或者說,她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予歡心下狐疑,難道是沖著梓雋?
講道理是跟她們講不通了,予歡神色平靜,紅唇微啟,“那我若不去呢?”
董嬤嬤的臉一沉,“這可由不得夫人,為了太妃娘娘的安危,也為了整個秦王府的安危,皇后娘娘職責(zé)所在,還請夫人理解。”
“我理解不了,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贍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悅而誠服也,你們和那些恃強凌弱的惡霸有何區(qū)別?
皇后娘娘如此行事,難道就不怕遭到詬病嗎?”
董嬤嬤呼吸窒了下,眼神微閃,隨即面色沉聲喝道:“放肆,你敢對皇后娘娘大不敬?若夫人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可就不好看了?!?
予歡冷笑了聲,“是嗎?那董嬤嬤自便。”
說著,予歡轉(zhuǎn)身坐在了床榻上,眸里含著兩分譏誚的看著董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