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妃擦了擦嘴角,漱了漱口吐掉。
這才重新看向清棠夫人道:“雖說我是有自己的私心為我的兒子沅賀想,可對沈予歡也不是沒有好處的。
你想,梓雋如今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將來免不得要一茬茬的新人進府。
這來來去去的美人兒,男人經(jīng)過了走馬觀花,哪里還有什么赤忱之心?
到那時,她就會知道,女子到任何時候,都要早早為自己做打算才是重要的。
可惜啊,多少女人都會被男人眼下的這點寵愛迷了眼,交了心,到最后真情錯付,情深傷己罷了。
我想著,若淳哥兒過繼到溫氏的名下,那將來溫氏定然和予歡站在一處。
二人一心,互相幫襯,守望相助,到了自是好處多多的……”
清棠夫人覺得秦王妃說得有道理,可又覺得這想法不對,可不對在哪兒,她一時也想不出。
這邊,予歡剛剛吃過了東西,不敢走的太快。
天高無云,一片湛藍如海,予歡緩步而行,可心里卻是有些但淡淡的澀。
兩旁有秋菊隨風搖曳,樹木上的枝葉被風吹得簌簌作響,偶有葉片飄落而下,透著秋末初冬的蕭索。
予歡看著枝頭搖曳的樹葉,有些自嘲的想,再是頑強,也抵抗不住冬來的現(xiàn)實。
此時不過是最后的茍延殘喘,只要一場秋霜,便能耗盡了它最后的力氣。
文脂看著予歡,感受到她情緒的低落,不由在心里埋怨秦王妃,同為女人何苦逼迫女人?
她剛剛就站在門口,對于秦王妃說的話聽得清楚。饒是她聽了也生氣,更何況予歡?而且,太后還送來兩個美人兒,那兩個美人看著也不過十五六歲。
她看著都添堵。
尤其是今天那姞姑姑提起的什么世子妃,她更感覺堵得慌。
別人或許不懂予歡,可她卻懂得,予歡現(xiàn)在的心里定是難受的。
她那么驕傲,怎么可能會給人做小?
就算這個人是梓雋,她也定然不愿的。
可做大,又被身份所限,如今她怕是為梓雋增添籌碼才忍耐的吧?
文脂感覺愁死了,心也如之前那般兵荒馬亂起來。
她默默將各路神仙求了個遍,可別發(fā)生什么天崩地裂的事啊,她只想過幾天安生日子。
然而,她才求完各路神,一眼就見不遠處的一株桂花樹下相對站著兩個人。
正是一夜未歸的梓雋,還有之前追著晉安郡主夏瑗稚離開的溫氏。
也不知梓雋說了什么,溫氏卻持帕笑了。
文脂感覺頭頂起了雷,轟隆隆的!
她下意識的看向予歡。
予歡卻神色平靜的過分,文脂腦袋嗡嗡的!
完了!
完了完了!
予歡越是過分平靜,就越可怕!
文脂腿腳僵硬的跟著,感覺腳下輕飄飄的。
梓雋先看到了予歡,見她過來,抬腳迎上她,到了近前牽了她的手,查看她的臉色,問道:“怎么這么久?”
溫氏見了轉(zhuǎn)頭看去,臉上笑意凝固了瞬,隨即也上前道:“予歡,你別怪母妃,她還沒從失去沅賀中走出來,脾氣是不好了些。
但她絕對不是針對你,對我們訓話,都是為了我們好而已……”
予歡臉上是恰到好處的淺笑,“母妃對我這么好,我怎會責怪?”
溫氏驚訝了瞬,母妃?
她竟喚母妃?
母妃可不是隨便亂喚的。
只有嫡出子女和正經(jīng)兒媳才能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