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只有長公主手持湯匙輕輕攪動了瓷盞的叮叮之聲。
李夫人不由抬頭看去,一下對上長公主溫和的目光。
她不由強笑了下。
長公主將瓷盞捧在手里,笑吟吟地道:“我那個逆子雖說平時跳脫了些,可他本性卻至情至性,這個本宮可以保證。待他們成親后,他心性也就沉穩(wěn)下來了?!?
自己那混賬兒子這些年來唯一做多不錯的事,就是將李將軍家的這丫頭給勾到手里了。
嗯,二子娶了李桑染,等于娶了東疆十幾萬大軍。
同時又破壞了秦王府與李將軍的結(jié)親。
她心里能不高興嗎?
可李夫人卻高興不起來,只是回以長公主一個尷尬的笑,并不接話。
心里卻忍不住腹誹,至情至性?
呵,她看本性難移還差不多,就沒聽說過狗能改了吃屎的習性。
只是這話,李夫人卻是不敢說出來。
長公主又繼續(xù)道:“原本這事兒本不該由本宮對李夫人說,理應由官媒或是禮部的人來提,可這件事事關兩家聲譽還有兩個孩子體面。
李將軍不在,你我兩個當母親的敲定下來,明日我們一同進宮面圣,說明原委,也好盡快為他們完婚。
畢竟他們也老大不小的了,都過了議親的年紀,若他們下個月成親,說不定來年,我們就有孫兒和外孫了……”
李夫人一百個憋屈,心里發(fā)狠地想回去狠狠打自家閨女一頓。
只是面上卻只尷尬地笑,“待臣婦問問桑染,也許是我們誤會了也不一定……”
長公主心里冷哼,由不得她。
忍不住又暗罵自己兒子,但凡他安分些名聲好點,也不至于她挑中的人家,人家都看不中他,白白耽擱了這么多年!
這時,李桑染走了進來。
一眼看到自己母親坐在側(cè)下首的椅子里,李桑染面色一變,“母親?”
李夫人一看到自己女兒頓時一下站起身,“你真在這里?”
隨即想到了什么,李夫人又坐了回去,對長公主尷尬地扯了下嘴角,轉(zhuǎn)過眼看向女兒時,卻眼神狠狠的瞪了眼女兒。
李桑染抱手給長公主見禮。
“丫頭快坐……”
這時,去請李桑染過來的那名侍衛(wèi)上前單膝跪地道:“稟長公主,二爺跑了……”
長公主的臉沉了下來,“怎么回事?”
一旁的侍衛(wèi)將過程簡要地說了一遍。
李桑染心里早已問候了趙玄祖輩三代了,他既然敢做初一,那就別怪她做十五!
她頓時一個轉(zhuǎn)身,坐在了母親旁邊的椅子里,捂著臉,裝哭道:“他就是個騙子,他欺騙我感情,他讓人送信說心悅于我,讓我今夜來找他。
可誰知,他竟是騙我的,其實只是利用我?guī)退幼摺?
長公主臉色難看至極,自己怎么就生了這么個坑蒙拐騙的兒子?
到底還有什么事兒是他做不出來的?
可看著李桑染抽泣顫動的肩頭,她臉上的橫肉都在抖動,這個孽障。
李桑染在長公主看不見的角度給母親使眼色,李夫人愣了愣,頓時一拍桌子:“混賬!”
她發(fā)作的太過突然,長公主都嚇得抖了下。
心里再是有氣,也有怒,可自家兒子做的這事兒太過混賬,她也感覺理虧,不好發(fā)作。
李夫人火冒三丈,瞬間站了起來,怒聲道:“欺人太甚,當我將軍府的女兒是什么?他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