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懷鈺聽完沈婉嫆的哭訴,頓時目眥欲裂,雙眼猩紅,“沈予歡!”
每一個字,他幾乎都是從齒縫里研磨出來的一般。
轉(zhuǎn)而,雙眼殺戮的氣息彌漫開來,他倏地轉(zhuǎn)身,劈手從隨從手里奪了自己的刀,轉(zhuǎn)身便走。
“夫君?夫君你要去哪里?夫君,你要做什么去……”沈婉嫆對著裴懷鈺的背影疾呼。
沈婉嫆眼看著裴懷鈺充耳不聞,殺氣騰騰地沖出了院子。
她一下收起滿臉焦急,唇角露出了嘲諷的弧度。
在心里冷笑連連,蠢貨去吧去吧,你若能將予歡一刀砍了,我也高看你一眼。
靈堂這里本也沒幾個人守著,又早被裴懷鈺給趕下去了,沈婉嫆自然也不屑做戲。
她對旁邊伸出手,一直在旁邊沒有什么存在感的汐娘,看見了上前將她扶起,低低地道:“奴要不要讓人幫大爺一把?”
沈婉嫆冷笑了聲,輕輕的道:“幫什么?他和沈予歡自相殘殺才好,無論他們誰砍了誰,對我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下一瞬,沈婉嫆臉上的淺笑凝固,感覺心臟驟停。
裴懷鈺去而復(fù)返!
“夫,夫君……”
沈婉嫆強行令臉上的笑轉(zhuǎn)化為悲。
可卻顯得有些僵硬。
沈婉嫆的手緊緊的攥著汐娘的手腕。
她臉上的變化太快,匆匆返回的裴懷鈺并未看到,只沉聲道:“梁媽媽呢?”
他是忽然想起來,從回來后,就一直沒有看到母親身邊的梁媽媽。
沈婉嫆持帕擦了擦早已干凈的眼角道“梁媽媽她是個忠心的,隨著母親去了……”
裴懷鈺聽了又轉(zhuǎn)身離去了。
沈婉嫆雙腿發(fā)軟,差點坐在地上。
幸好汐娘扶住了她,沈婉嫆的臉卻近乎扭曲,“去,派個人看著點他,這廢物,我現(xiàn)在真猜不透他了?!?
她哪里想到,裴懷鈺還會想起老虔婆的心腹?
梁媽媽知道的那么多,她豈會留下隱患?!
與其留著節(jié)外生枝,她更喜歡死無對證。
……
沈婉嫆不愧是裴懷鈺的枕邊人,有一點她猜對了。
她現(xiàn)在猜不到裴懷鈺會做什么。
因為在裴懷鈺的心里,相比于沈予歡對母親的雪上加霜,他更恨那些下九流的人。
裴懷鈺從來認為自己是個懂得大是大非的男人,于是,他在恨沈予歡的同時,認為一切根節(jié)都在那些下九流之人的身上。
可以說,是他們害了妹妹,逼死了母親。
是夜,裴懷鈺經(jīng)過一番嚴密的部署和安排后。
趁著夜黑風(fēng)高,蒙了面帶著自己的心腹兄弟,沖進夏京那些下九流之地開啟了大開殺戒。
予歡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巧,趙玄火急火燎地來了。
趙玄進門連口氣都顧不上喘,便將孔怡翠的安危說了出來。
予歡聽完,面色驟變,“趙霆呢?你可對你大哥說了這事兒?”
趙玄急得將頭抓成了雞窩,“這不用說,想來他早就知道了,不然他也不會防賊似地的讓那么多人守著了。
你是沒看見,我哥嫂的院子現(xiàn)在被圍的,就和那鐵桶似的。
況且,我大哥本就是刑部侍郎,你是不知道他多精明……”
予歡起身來回踱步,“可總要讓他知道,他才好想法子化解,畢竟怡翠是他的妻……”